庭院中那棵大槐树在一夜之间抽出了许多嫩绿的枝芽,满树的红绸带加上那欣欣向荣的绿意,给这古老宅院平添了几分生机。
老夫人不知道,在她经过的地方,那大槐树下的蚁穴与那盘用于祭祀树神的糕点盘之间的地方,洒满了晶莹的碎石以及朵朵已经枯萎了的小花,好似在这家主人不在的时候,有精灵在这里彻夜举办盛宴。
“轩儿,我的轩儿……”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走向木轩的房间,“但愿孟姑娘不要骗我,你现在一定是好了……”
跨过大门、天井、走道,在老夫人推开那扇熟悉房门后,她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坐在窗前的书桌旁,只着一件单衣,披散着头发,却是无比熟悉的。
“轩儿……”老夫人的声音颤抖。
那身影闻言转过来,手上还捏着一卷书。他放下书,脸颊虽是消瘦,眼睛却是无比精神清明的。
见了母亲,年轻人微微笑起来,犹如平常那样,随意道,“娘,我饿了,能做些吃的给我吗?”
听他这么一说,老夫人心中似卸下一块大石,终是忍不住,捂住脸,哭出声来。
窗外,古槐绿绦,蜂飞蚁忙,不要多久,那立夏便要来临了吧?
故事四:《昙花酒》
一杯无忧
“喂,这位姑娘。”
荒草萋萋,大雾弥漫。不见了日头,只能感觉自四周侵袭而来的彻骨寒冷。也不知独自行走了多久,在自己以为再是见不到一个活人的时候,从大雾的某处,传来一个娇俏的女人声音。
初见停下脚步,机械地将头扭向声音来处——那薄纱似的白雾竟开始渐渐散开,而在薄雾之后,现出一栋孤零零的酒肆来。
酒肆似乎建成已久,斑驳的门柱,苍黄的土墙,已经褪了些许颜色的酒招子……若不是突然从雾中显现而来,这般随处可见的酒肆定不会让初见多看一眼。
那酒肆门口正倚着一个三十许的妇人,穿着鹅黄色抹胸以及一袭如水的粉白丝裙。她生得很美,瓜子脸,桃花目,皮肤白皙透彻,一如她头上簪着的那朵美艳的透白花朵。在她的眼下,还生着一颗小痣,盈盈欲坠,宛若一滴泪水,使得她在一颦一笑间,都自带一种叫人移不开眼目的风情。
此刻这个妇人正懒洋洋地看着初见,她环着手臂,见初见面无表情地看过来了,便柔媚一笑,“对啦,说的就是姑娘你,”她带着金镯子的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