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的身子无力地向后仰去,又痛喘了几声,最后竟扑通一声,直直地朝后跌落在椅背里。
“哈啊,呃……”
先生不住倒吸着冷气,满是倦色的脸颊顿时惨白一片,嘴唇又青又紫,小手哆哆嗦嗦地覆在腰后不住摩挲着。
小少爷正欲冲上前去,却见一名身着白衣的侍从急急冲进了私塾里,把手中的药盏递到先生手里,小声道:
“先生,您的药。您放松,深呼吸。”
小少爷眯起眼睛瞪着那人,顿感心底升起一阵无名之火。
先生已说不出话了,便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颤着手一匙一匙舀着药汤喝了,又虚喘了片刻,脸颊这才重新染上点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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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节课,先生讲得格外吃力。
只是大略讲了《离骚》背后的故事,呼吸便越来越急促,说完一小句话,不得不喘上好几口气,才能继续说下去。
等领着学生们通读了一遍,已是上气不接下气,白皙的手死死按着心口,极其吃力地调息。
小少爷坐在第一排一眨不眨地盯着人,心里的疑云不觉越来越大,压低声音,侧过头问后桌的人:
“喂,你可知先生有何病症?”
那少年瞧着比他小几岁,眯起眼睛斜了他一眼,悠悠开口:
“沈先生体弱多病,素有心疾不说,腰腿也一直不好。都怨你你早上来私塾里又吵又闹,先生慌的不行,连手杖都没来得及拿,就急急的去寻你,才会把自己累成这样!”
“——啊?怎会如此……”
小少爷硬生生把已经到了嘴边的“关我何事”咽了下去,讪讪地低下头去,攥紧了双手。
他心乱如麻,心里又酸又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手却轻轻的被书卷敲了敲。
抬起头来,就见沈先生费力地朝前倾着身子,另一只手死死抵在腰后:
“花小公子,上课,不许交头接耳。你下学后,咳咳,来我卧房吧。”
说着,便轻飘飘的移开目光,重又慢慢扶着腰向后靠倒在软垫上,徒留下小少爷紊乱急促的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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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下了学,小少爷晚膳都没来得及用,就心惊胆战地来到沈先生的卧房门口。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叩了两声门,便闻得屋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