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庄清……庄哥。”迟宇拨通电话。
对面的人好像又在忙自己的事,过了几秒才应声:“怎么又是你?”语气中还有一丝不耐烦。
“不是你要我找小狗吗?”迟宇气结,鱼的记忆也不至于这么短暂吧!
“看来……你是真的蠢。”庄清砚似乎有点无奈。
“我……”迟宇摸不着头脑。
“我开玩笑的,”庄清砚说,“你自己打车回家吧。”
“勇士”迟宇的一腔热血,不,或许是狗血,瞬时淋了一地:“但是……我给你买了盒樱桃,很贵的。”
庄清砚难得地又被他逗得语中夹了些笑意:“那你拿回家自己吃,或者给你家人。”
“我……我樱桃过敏。”迟宇胡言乱语。
“那给迟欣语”
“大姐也过敏。”
“给迟越。”
“我……我哥过敏症状最严重。”
“……”
“你家门牌号是什么?”
“……”
“你让许舒来拿。”迟宇执着道。
“……”庄清砚沉默半晌,还是妥协了,“四单元,四零七。”
27
庄清砚家中的装修风格和他人一样,简洁又冷淡。许舒早晨起床后就出门了,因此现在他一人在家。
迟宇坐在沙发上,嗅着屋内四处萦绕的好闻气味,有些局促地打量周围——来到他的私人空间,自己仿佛就失去了躯体感,被他冷冽的气息包绕着,一摇一晃地悬在高空。
“喝咖啡吗?”庄清砚问。
“不喝。”迟宇摇头。
“茶?”
“你不用管我。”
庄清砚的家居服比正装宽松许多,软塌塌地搭着他的身体,偶尔能显出胸前两颗小小的凸起。
迟宇不自觉咽咽口水,糙脸一红——上次那里颜色很浅,热起来会展开肉粒,然后变软变大。
“你再休息一会儿就打车回家?”庄清砚坐在离他最远的椅子上,“我有点儿洁癖,不喜欢外人在我家呆太久。”他直白地告诉他。
“我早上有洗澡的习惯……很干净的。”迟宇反驳道。
“那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我……”迟宇也不知该继续编些什么话,“在电话里,你说的合约……”
“哦,逗你的。”
“啊?”迟宇不清楚自己是失落还是放松,他背地里恨这人恨到牙痒痒,可真正见面,好像又并不觉得他是恶魔了。
“你比你哥好玩儿太多,”庄清砚突然评价道,“蠢了一点,但不惹人厌。”
这种话要是从普通人口中说出,妥妥地像骂人,但从他口中说出,反倒像一句真心诚意的夸奖。
“你和我哥很熟?”迟宇好奇地看向他。
庄清砚没否认:“他帮过我忙,曾经关系不错,毕业后疏远了。”
“哦。”原来如此。
“迟越是个好人。”庄清砚说。
迟宇点点头以示附和。
“但太好的人也会惹人厌,”他提起迟越就像在编谜语,让人云里雾里看不清,“希望你不要成为他那样的人——善良应该是有底线的。”
不懂。迟宇疑惑。
“算了,”庄清砚浅叹口气,“说多了别人还以为我挑拨你们兄弟关系。”
“没有,不会。”他也觉得他二哥的脾气有时好到让他难以理解。某种程度上,迟越和许舒有些相似,一直戴着面具生活,不会发怒,不会悲伤,不会有太多情绪起伏,可长此以往,他们就变得不像活人了。不同的是,他可以看出许舒脸上戴了面具,可二哥的面具几乎长在了他的脸上,很少见他全部取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今天庄清砚的心情貌似相当不错,又陪他聊了会儿有的没的,才下逐客令:“时间不早了,你再不走,迟越就该问我要人了。”
“想喝咖啡。”迟宇坐着不动。
庄清砚也坐着不动:“自己泡,有纸杯,泡完带路上喝。”
“那喝茶呢?”迟宇赖在原地。
“一样的,茶包在那儿,开水器在角落。”
“我……等一会儿就喝。”
两人僵持良久,庄清砚对这位小少爷彻底丧失耐心。他把椅子靠背放低,打开开关,闭上眼享受自动按摩:“你自己看着办,要是等我按完你还没滚,就死定了。”
说罢,便不再理他。
28
迟宇听着“呜呜呜”的按摩椅声音,呆呆地望着闭眼小憩的庄清砚,精神逐渐抽离。
他好像睡着了。
这人平日里凌厉的眉眼变得柔和。估计说完话没太喝水,他嘴唇有些干燥。他的胸口小幅度地均匀起伏,大腿上松弛的肌肉随着按摩头的转动微颤,让迟宇不由得想到他昨晚在高潮时抖出的臀浪。
“庄清砚。”他轻唤道。
没收到回应。
“真睡了?”难以想象,他居然会有如此不设防备的时刻。
迟宇下意识起身,蹑手蹑脚地来到按摩椅面前,用手在他眼前晃晃。
还是没收到任何反应。
盯着他的睡颜,迟宇不知为何心跳加
速,“咚咚咚”打得他心口刺痛——他是不是被什么虫子蜇了,那尾针还有毒。
“恶魔。”他喃喃道。
对啊,如果这个人不是恶魔,为何会给他带来厄运,又为何会让他即使在险境之中,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也仍然对他情欲缭绕的样子念念不忘。
然后,如同真正遭受恶魔诅咒一般,他弯下腰,半蹲着,凑到他脸颊旁,蜻蜓点水地印下一个吻。
“啪——”
偷吻之后,迟宇获得了一个热辣辣的巴掌。
“庄……”他对着那双毫不掩饰厌恶的眼,傻愣愣说不出话。
“谁准许你碰我了?”庄清砚关掉按摩椅开关,起身揪住他的衣领,把他逼到墙角。
“我……”迟宇比他高,但由于理亏,在气势上完全占不了优势。
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庄清砚一拳又一拳地往他脸上肚子上揍,拳拳到肉,痛得他蜷腿缩身。
“对……对不起,我……”好不容易有个间隙,迟宇连忙道歉,“我没想……咳咳,没想做其他事,只是……”情不自禁。
“我最恶心别人随便碰我,”庄清砚把他绊倒在地,重重踩在他两腿之间,“你要不是迟越的弟弟,我就把你废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意识到他真的很生气,迟宇连连道歉。
但是,庄清砚刚从按摩椅下来没穿拖鞋,那冰凉又柔软的足底隔着布料,凶狠地在他生殖器上踩踏——这力道大得足以把草坪里的野草踏平,可是,他竟然在这令人剧烈疼痛的动作中,慢慢硬了。
脚的主人自然也感受到这个反常的硬度,便加大了压碾力量,然而这根粗壮的性器却无比顽强,他越使劲,它胀得越大。
“嗯……我……”迟宇额头暴汗如雨,他的确很痛,可一看到那张布满寒霜的脸,还有他盈满怒火的眼,便又控制不住地把脑子里存放的下流隐欲,一股脑输到和他紧密接触的部位。
“骚货。”庄清砚评价道。
“对不起……”迟宇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他理应感到愧疚,可此刻正在他心里肆意散布生长的,却是一种近乎于扭曲的窃喜。
他的声音有些酥软,他正义凛然地喊出的那声“骚货”真好听。
“这里不痛吧?”庄清砚半跪下,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毫不怜惜地按上他的脸。
“嘶……痛……”迟宇试图躲避,却被另一只手牢牢固定。
“刚才怎么不走?”庄清砚抬起他的下巴,逼着他和自己对视,“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不是的……”那充满审视的目光让他的羞窘和绮念无处遁形,他不由得小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不想走。”
“为什么不想走?”庄清砚又问。
迟宇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也搞不清自己此行的确切目的。事实上,他对庄清砚所要求的“可爱又听话的小狗”并无具体概念,今天之所以来找他,也只是……单纯地想来找他。
或许这个恶魔真给他下咒了吧。
“是处男吗?”
“嗯?”迟宇还在神游中。
“和别人做过爱吗?”庄清砚换了个问法。
“我我我我……当……当然没有……”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那好,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庄清砚站起身,后退一步,“要么,两分钟之内从这里离开,要么,脱光你的衣服去洗澡。”
“然……然后呢?”迟宇险些被这位恶魔扣住命门,灵魂都在逐渐燃起的业火中战栗,翻滚。
“然后?”庄清砚歪歪头,对他柔情一笑,“当然是教你如何成为一只,能让我开心的小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