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把药瓶塞到枕头底下,没吃。
次日清晨,照旧上学,商青鸾见林良侯一路打哈欠,忍不住道:“你送我到山下就回来补一觉。”
林良侯摆摆手,随后道:“没事没事,累不着,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奋发图强,忠君爱国……”
商青鸾“噗嗤”一笑:“什么鬼话!看着点路!好好驾车,别把我摔了下去。”
连续送了四天,林良侯渐渐习惯了这种作息时间,把生物钟也调整好了,商青鸾那股内疚心虚才渐渐平复下来。
林良侯不愿意委屈商青鸾继续跟着自己窝在小木屋里,给加了钱,镇子里的家具铺子果然提前把他订的家具一天全送了来,跟运送家具马车的还有三个安装师傅。
商青鸾听见林良侯在新院子那边动静大,本在做书院作业,也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放下笔,煮了一大锅菊花茶和苦丁茶,灌了满满一大壶,捡了三大盘子昨天新买的米糕带过去。
“大家都辛苦了,来喝点茶水吃点米糕吧。”商青鸾端庄贤淑,异常和蔼。
“林五爷林夫郎真是客气体恤,我们就不客气了哈?”匠人高兴的去分糕点。
林良侯忍笑说:“吃吧吃吧,不要客气。”
“真是快呀,还有模有样的呢。”商青鸾两眼笑弯弯,前院后院皆溜达一圈儿。
林良侯累的脸都成了猪肝色,狼吞虎咽吃了两块糕灌了一大杯茶。
“夫君,辛苦你啦!”商青鸾笑靥如花,拿出帕子给林良侯擦汗。
林良侯哆嗦了一下,看怪物似的:“你今儿怎么变得这么温柔如水了?”
商青鸾被戳到短处,慌忙看向正在安装门窗搬家具的匠人伙计,小眼神针似的咻咻咻扎过来,拿了块糕塞男人嘴里,压低声音:“你休要浑说误我名声,我商青鸾就是温柔贤惠宜室宜家的好哥儿!好夫郎!”
“对对对,你就是,我再浑说,就罚我,三天不能上你的床~”林良侯厚着脸皮抱住他,嘿嘿笑。
商青鸾脸红,也禁不住笑:“好啦,喝口茶。”
心情极佳的商青鸾楼上楼下都逛了一圈儿,他真的是极喜欢这栋小楼小院子,真是恨不得立刻就能住进来:“刚好家具都搬进来了,工人也都在,摆放的位置都不错,我就不挪了,哦对了,我回去拿软尺和纸笔,记下来尺寸,找绣庄订做帘子床帐床褥。”
“行,全挑你喜欢的来,我来付账。”林良侯咕咚咕咚的喝茶。
商青鸾咂舌,笑的精致到锐利的眼尾都柔和的弯弯,嘴角弧度就没掉下过:“我当真是小瞧你的品味了,这冰裂纹花菱窗,真是极雅,陪着深青灰瓦雪白墙,别有韵味,在这北山脚下,倒真有些采菊东篱下的名士格调,嗯嗯~配得上我。”
“那必须滴!家里不就有你这位名士吗?”林良侯差点喷出来,憋笑立刻上道的捧商少爷臭脚。
商青鸾笑着捶了他一拳,拉着林良侯在二楼看前院。
前院儿造型偏北方四合院的阔朗大气,小楼两旁各东西厢两房,大门正对主楼,院子里四角对称式青石花圃,打造的颇有几分天然气势,不像后院又是凉亭又是石井荷塘之类的精致南方园林形式。
“所谓黄金莫惜买青春,白头纵作花园主,种上花木一定更加好看,花木苗我明儿就去杨老姆姆那选些,你带我去城里,咱们买些回来,待我赚了钱,在后院也扩建造上赏花赏雪的小抱厦,啧啧,林良侯,我们什么时候能搬进来呀?”商青鸾诗兴大发,说个不停,抱着林良侯的手臂追问。
林良侯已经烧了一匹简易活性炭,准备放在屋里吸一吸味儿再说:“再七八天天吧,你闻闻这屋里的松漆木料白墙的味儿,急着住对身体不好。”
商青鸾笑,摊手无奈:“嗳,好烦,行吧,刚好这几天能叫绣庄把东西做出来,咱们再收拾收拾前后院,咱们也不要请工人栽种了,咱俩在自己的家前后院种上花木,多风雅呀?”
“咱俩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林良侯笑着搂住他肩膀。
商青鸾脸一红,风情万种的翻了个白眼,笑着啐了他一口:“脸皮真厚,还英雄呢!”
其实英雄不英雄的,也不论出身,他男人义勇救幼弟,怎么不能是英雄了?正所谓美人难过英雄光,他男人也算与他正相配!
“嘿嘿,我不是英雄,可你是美人,所谓美人配英雄,所以我就勉强成了英雄了!”林良侯拍自家美人马屁,有些着迷的看商青鸾低头窃笑的小模样。
“切~”商青鸾翘起尾巴,用屁股顶了林良侯一下,傲气可爱的转身下楼。
林良侯大笑着跟上去,吐槽:“瞧你得意的小样儿!说你是美人高兴了吧?”
“谁得意了?人家本来就是个美人儿!倒是人家夸了房子几句,你却美的找不着北了!哼~”
夫夫两个边斗嘴边下楼。
“你先回去吧,今个日头还挺大呢,我看着他们干完活就回去。”林良侯看商青鸾额角出了薄汗,不
免心疼。
商青鸾却不肯:“我还没瞧够呢!对,我先回去拿软尺!”
“好好好,慢点!”林良侯见商青鸾小跑着欢快的回去,心里也高兴。
休沐三日,夫夫俩忙的热火朝天。
城里买花木苗,定的东西太多,最后雇佣了大板车分批拉送来。
商青鸾与林良侯在城里的茶馆休息吃冰酪酥山,小嘴被冻得红彤彤水盈盈的:“前院你干嘛非得栽种一颗银杏树呢?旁的都是桂花茉莉,就中间一颗是银杏树?”
“前面你选的桂花茉莉都是偏冷色白调,花朵也小,雅虽然是雅了,却缺少主题,你看咱家后院就是小桥流水,亭台池塘,前院就有点空旷了,待银杏树长大后,每逢秋日,银杏树叶金灿灿的铺洒满地,气势如金涛海浪,多美啊。”林良侯心向神往的道。
商青鸾怔怔的,咬着小木勺子抿嘴甜笑:“你的品味都是从哪儿学来的?竟比我还会享受。”
他总算明白林良侯为何非要自己搭建新屋,如果花钱雇人,只怕盖不出这样的风韵。
林良侯眉飞色舞,本来想说李世民在观音禅寺种植银杏树的事儿,在这里只好换个说法:“我以前看我爹买来的俚曲小说,说先朝有位皇帝在观音禅寺里亲手种植银杏树,这棵树沾了龙气,加上风水好,竟活了1400多年,长成了巨形银杏树,每每落叶如同下雨一般,啧啧啧,咱们夫夫一起种,看看能如何,你不好奇吗?”
林良侯眨眨眼,嘿嘿笑。
“你哪儿看的野狐禅?哈哈哈哈……不过真的挺有趣的,那书还在吗?”商青鸾兴奋的问。
林良侯为难,只好找个借口:“呃……我父姆办完了丧事儿,被我几个兄弟撵出去,就没了。”
商青鸾翘着腿,眼底黯沉下来,翘起嘴角:“我就随口一问,咱俩一起种就是了。”
男人和他真是同病相怜,都是被骨肉至亲抛弃背叛欺辱。
也不知,他庶阿姆董芳回去后怎么样了。
虽然当时说的做的狠心,但人非草木,怎可能不念旧情,他如今日子越过越好,伤疤虽然永生难忘,可那些恨意渐渐的不那么深刻了。
“你怎么了?咋突然不说话?想什么呢?”林良侯见商青鸾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商青鸾摇头:“没什么,突然想起一件事,林巍老弟来找你,说让你稍些笔墨纸砚给他,我没那我自己用的,还是另外再给他买,我单独记账也好算清楚。”
“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