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烦心事?”萧霁尘一只手托着下巴,很有闲情地看着楚时清。
看得出,楚时清因为陈誉和宿骞江的事很伤神,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到底是一味的躲藏还是怎么。毕竟他们也是欠了他人情,当年若不是宿骞江救下陈誉然后买下鹤不归,说不定他和陈誉早就被卖到哪家富贵人家里当泄欲玩物。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自然是信得过宿骞江,他也看的出宿骞江对陈誉的心思,醉花间明眼人都看得出,若非对陈誉有心思宿骞江又何必找的每个床上人都与陈誉相似,要么长得像,要么就是性格像,所以宿骞江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他当然清楚,可是
楚时清眸光落到院里,金鱼池子清澈见底,桃花瓣大片大片铺在水面。
他本想着拿回陈誉的卖身契就带着他回蒲塘,可现今事情愈发复杂,剪不断。
“时清,你其实想离开的,对吧。”
楚时清睫毛轻颤,微张着嘴看向他,萧霁尘依旧是那副淡然一切,嘴
角带笑的模样。
他点头嗯了一声,"确实想过。"
“但你现在却在犹豫。”萧霁尘道。
楚时清垂下眼眸,是的,他确实犹豫了,到底是太多的事物牵制住他。
他偏头看着窗外,长叹一声。“有些事没有弄清楚。”比如宿骞江为什么会被下药,他这人也没跟人结什么仇什么怨,他当时一时愤怒没来得及找原因,事情经过只有宿骞江和陈誉知道,他怕这事刺激到陈誉所以一直没去问。
“陈誉和宿骞江的事。”他视线一直落在池子的桃花瓣上,并未看着萧霁尘,“你应该知道吧。”
“嗯,大概猜到一点。”萧霁尘抿了一口茶,继续说:“所以你在无法释怀什么?”
楚时清搁在桌上的手微蜷,是啊,他在无法释怀什么。
萧霁尘认真道:“时清,你愤怒宿骞江强迫了陈誉,更多的你是在跟自己过不去,你生气自己没有照顾好陈誉,生气自己就那样把陈誉草草托付,你在怪罪自己。”
楚时清抿着嘴,看着这人,说话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事得看陈誉自己的想法,”他看着楚时清的眼睛,道,“时清,别把这么多负担揽在自己身上,这不像你。”明明你是个没心没肺总是事不关己的人。
两人静默片刻,萧霁尘又开口道,“要是我哪天也出个什么意外,你会这么担忧为我耿耿于怀吗?”他歪着头半开玩笑的问他,话里几分是玩笑几分又是真。
楚时清突然想到什么,噗嗤笑出声,“你是说大将军把你打得半死吗?忘了,我当时专程从秦淮过来看你。"
“时清,倘若我真被活活打死了,你心里会不会留我一席之地?”萧霁尘的眼神说不出什么滋味,隐隐窥见一丝悲凉。
可偏偏楚时清看到了这一丝悲凉,刺得他心头一痛。
还未来得及楚时清回答,萧霁尘又道,“抱歉,是我失礼了,忘了你说过我们只谈风月。”
楚时清的拇指指甲掐进肉里,道,“是啊,我是个只谈风月的人。”
说罢,楚时清抬手向萧霁尘拱手道别,“萧少爷,我去看看陈誉。”
萧霁尘看着那人似逃离般的背影,眼中的那份悲凉愈发明显,萧府矜贵的二少爷何曾这般卑微过,少时它曾阅一诗篇,讲述的便是一女子心悦富家少爷彻夜难眠,婉转哀思,觉得自己出身平凡配不上那富家少爷,深爱至极,爱而不得遂投江而死。
他那时还笑话书中女子为小情小爱不得自己,如今自己同这书中女又有何区别呢?
萧霁尘:“阿北。”
“怎么了少爷?”
萧霁尘眉头紧蹙,“我爹那边怎么样了?”
听到萧霁尘问家里事,陆北脑袋都疼,“大将军他似乎还没泄气,说是要张罗着给你找媳妇。”
兄长都未娶妻,就开始张罗给次子找媳妇,他爹是真气疯了头。
萧霁尘又问,"我娘呢?"
“你说将军夫人啊,少爷你也知道,夫人她做不了主,上次夫人偷偷写信让大少爷回来给你挡刀,被大将军训斥了一番。”
萧霁尘的眉头就没松过,看来上次装可怜还不够,还得把自己弄得更惨些,对楚时清到是有效果,对他爹一点用都没有。
“陆北。”
“少爷何事?”
萧霁尘捏着快焉的桃花,道:“去问问有没有让人可以病重的药。”
陆北先是一愣,仔细一想猜到他家主子想干嘛。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少爷,你真是”
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