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衫人垂着手上前,眼神打量向那站在月光下出神的男人,“父皇的枕边人,轮不到我置喙。”
“大哥怎可这样看人?”萧文初调笑着跟上前,“他可不是一般的男宠。”
“哦?”白衫人停住脚步,他的月光白衫将他衬得清冷异常,打量的眼神里透着冷意。
“此人乃是江湖第一剑客,天山上元宫大弟子,妙灵剑李春庭。”萧文初说出这些话时面带笑意,似乎是得意,又像是献宝一样。
萧承之站在原地,看向那被称作第一剑客的男人,一个在他父亲的嗜好下整日穿上罗裙绣服梳起云鬓高髻的男人,如今换上男装,那脂粉未擦干净,便显出几分柔媚,他轻笑一声,“你……可是为名利谄媚君王?”
出神男人回过头看向那发问的声音,他眼神努力聚焦,在将那人和之后另一人的身影看清后,也是一声轻笑,手指向萧文初道:“是被他抢抓来的,被擒为奴无力反抗。”
萧承之笑出声,他偏过身看向萧文初,“江湖第一妙灵剑……此等妙人你怎么不送来给我?”
萧文初闻言一愣,将视线在这二人身上盘旋,一个醉后微醺说得轻巧又自然,另一个听后似笑非笑未曾言语。
“见过太子殿下……”和泽不知何时神隐似地出现在了花园之中,他象征性地对着白衣人行礼,眼神看向萧文初欲言又止,“七爷……”
萧文初转身看向身后侍从,“何事?”见对方低着头,面庞上半个掌印在月光下依稀可见,他抬起手,轻抚上和泽泛红的脸颊,带着几分怜惜。
萧承之听着声音觉得怪异,也向和泽看去,而后,他笑意淡下,带着几分惋惜,“和侍卫原是七弟心尖上的人,眼下吃尽苦头,七弟就不心疼?”
“未能替圣人将玩物的锐刺除尽,吃苦也是应当。”萧文初垂下手,看向低头不语的侍从,“去敷些药,我去见父皇。”说罢眼神掠过那置身事外的当事人,未再多言向殿内而去。
一阵微风轻拂,吹得园中人酒意散去些许,李春庭抚着额难受地轻哼出声,他回身看向走近了一步的白衣人,“做什么?”
白衣人嘴角像是扬起,又像是单纯关切,“你喝了那么多酒,还是不要吹这冷风为好。”
“怎么这里入了夏还这么凉快。”李春庭嘟囔着像是自言自语。
萧承之背手而立,看向男人的背影,“离京已久,看来是忘了此地向来冬早夏晚。”
李春庭回过头看向白衣人,眼神打量,“你怎知我是京城人?”
白衫人侧过身没有再看向对方,他的神情在月光阴影下晦暗难明,“圣人应是很喜爱你。”听到对方一声轻哼,他继续幽幽道:“喜你一身功力尽数可以为他所用,更爱你这副近似旧人的容颜,可以让他回梦南柯体尝起过往的温情。”
“他千金之躯万人之上,要这些内力到底为什么?”李春庭偏过身看向白衫男子,“萧文初的武功连上元宫的小弟子都不如,可这位天子的武功竟然都要超过江湖上许多高手。”
“为续命。”萧承之的眉间微锁,转过身看向李春庭,“因为想夺去圣人性命的那人武功超绝,近乎仙人之力。还记得年幼时,曾见过那人在高手林立重重把手的地方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而我见你跳上房檐时的动作身影,和那人像极了。”
李春庭瞳孔微张,他立在原地试图消化这些讯息,江湖之中武功超绝近乎仙人之力的人除了师父李韶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而自己的轻功是他亲自指点,行步路数都和他近似。
“我记得过往的那些娇娥俊郎,一旦成为圣人的炉鼎之后,都会失去心性,性情大改……”萧承之走近半步,打量着眼前人的模样,一开口又是惋惜的语气,“不知你还
能坚持多久,但愿你不会和他们一样。”
“若是坚持不住,会如何?”李春庭眼神紧盯着,这男人貌似谪仙下凡,语句间犹似菩萨心肠般怜悯着自己,而他却从男人的眼神里感觉到了几分警告。
萧承之敛起神色,扯出一个安抚的笑意,“不会如何,只是需要多吃些汤药补身体。你所食所饮所有的一切,皆将化为体内精华气力奉于圣人。自是要好好保重坚持。”
这是什么邪门的功夫……李春庭矗立在原地看着这位被月光浸染的人一派自然地说道起其亲生父亲吸人精髓的事情。这萧氏皇族里的父慈子孝可真是独一份,当爹的萧衍要吸人精气保命练功,做儿子的萧文初就帮着满天下搜罗人来上供,而这位……是不是也有着大孝子行径,所以才来这里对自己怜悯似的说道。
所食所饮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体内精华气力奉于此人……
殿内丝竹声淡去,香韵气息渐浓,随着酒意,李春庭的视线再度模糊起来,可他心里不住地盘旋着这句话。所食所饮所有的一切……那人会吸走自己的内力,自然也会吸走任何存在于自己身体里的东西。
走到殿内,见宴席将散,那人端坐在主位,而列席的下位者们早已比自己还要更醉上几分,忽而丝竹弦声再度扬起,好一番盛世鸣乐之景,李春庭绕过列席缓缓向那人而去,调起气息,强迫着自己将内力自丹田而起涤于周身大穴,他的脑海里不自觉唤起了过往的这般运气时所处的销魂场景,与不同的人身体纠缠,放弃所有的控制任人摆弄……周身在顷刻间变得滚烫异常,热意烧着他的神智与身躯,面庞泛起桃色红云,克制住步履间的酥麻,李春庭绕着走到那人主位的侧后。
侍从打量着李春庭,本想开口阻拦,岂料那人竟然直接跪下……侍从眼神看向圣人,而那上位者扫了一眼,继续端着酒杯浅酌。
李春庭双膝在地,向萧衍的座位匍匐爬去,他抬头望向那男人打量自己的眼神,没有言语,直接撩开桌帘钻到桌下,而后伸出手撩开了男人的衣衫下摆……
侍从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即便这番场景就算是放到宫闱秘技里也有些太过香艳。
端坐着的男人在酒意的红晕间勉强端坐,抓住酒杯挺直身姿,眼神看向前方,似是有所凝视,又像是完全放空,呼吸开始急促,刻意地压抑住渐乱的呼吸。
萧衍放眼家宴之中有近臣子有妃嫔还有小辈,他就算是再色令智昏也做不出当众宣淫之事,而这人,怎么敢……怎么敢在众目睽睽的家宴之下,就爬到他下身开始极尽勾引之事。
在隐约之间,萧衍听到了男人在桌下的呜咽和呻吟,心头发痒又难耐,克制着不让端着酒杯的手发抖,而身下人的动作却是愈加谄媚讨好。
什么时候才能停下?……
又或许……这事根本不需要停下。
李春庭再度看到光亮时,这偌大的殿内竟然已是空荡到只有灯烛摇曳,无丝竹之声,只有在香韵残余间,那斜坐着的锦衣华服男人的失措呼吸声。
跪坐着的男人,嘴角脸颊蹭着几许白浊残液,从桌帘内钻出,他自己的衣领不知何时松散开露出半个肩膀,餍足似的咽下口中事物,伸出手拉住上位者的衣衫,眼神看向对方,得到应允,便开始替男人褪去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