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这宅子”
“你安排卖了,卖成的银钱拿去给绾月公子赎身,余下的你看着与下人们分”
“……恕我多嘴询问,不知老爷是要去何处?我无什么本事,当初若不是老爷雇我看家,我只怕……”
裴凛玉不爱听这等奉承感激之语,连忙挥手打断他,不耐道:“当初雇你是见你话少能干,不是生了张多问的嘴”
管事心中一惊,生出冷汗,连忙称是告退。
裴凛玉反复将信看了许久,抬头看窗外落雨无歇,更觉心烦意乱。前两日裴漠竹也来书信催他,说什么祖坟迁居,裴家子嗣理要归家祭拜。
雨水又接连落了两日,阴雨绵绵,身心浮躁,叫人眷恋暖屋,懒有挪动。好在第三日是阳晴风暖的好天气,游人纷纷趁大雨再临前赶路出行,唯恐误了时日。
六月中旬天气微热,郡王府人趁雨季来前纷纷将主子衣物被褥里外换洗,也早早制备好夏日所需物品。
长澜在屋中待了两日,眼见天晴便寻了件衣袖宽大的衣物穿上,自顾在院中走动。
“公子何不去城中走走,反正郡王从未禁你离府”
长澜却笑:“与其外出惹人揣测,倒不如细想如何脱身此地”
照看他的男人生得性情宽厚,也无心机可指,自是听不出他话是真是假,连忙道:“郡王未曾加害公子,公子怎时时想走”
长澜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正有无奈,忽见总管事领着几人从院门路过。
男人见着率先笑道:“郡王府昨日才遣离几人,不想今日就买到新人入府伺候”,顿了顿,“公子日
渐不便,院中却独有我伺候,也不知能否分到一人”
长澜知他非有恶意,笑着不再语言。腰腹沉重酸痛,若再过两月,不知会成何等模样。
午后下了场短促的晴阳小雨,引得郡王府忙前忙后。长澜在屋中抄书打发时辰,一抬头便见男人眉开眼笑地领个人进来,道:“公子公子,管事真分发了个新人来”
那新来的下人浓眉大眼,素衫粗衣,身材高大挺拔,一见他便连忙行礼道:“小人莫扬见过公子。公子莫看我五大三粗,伺候人却是得心应手”
长澜点头未有多看,反正他已身不由己,哪般皆好。
到了晚间,男人将各项事宜教与新来之人后便去管事处替他领来衣物和被褥。
莫扬将晚膳送来,立在他身侧候命,略有腼腆地笑:“我入府前不曾听闻郡王府哪个妾宠有孕,方才见着公子身怀六甲,确实有些吃惊”
长澜一愣,见他双目灼热,与自己对视后又连忙含羞低头,不禁叹息笑道:“我并非郡王府人”
“那公子怎会在此?”
“我一友人被郡王挟于宫中,故只能在此落住,求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