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退后的鞋,仍趴在原地,没动静了。
杀了我。他在想。
杀了我吧…
像您,说过的一样,先生。
我是不是很难看。
又被您看到…这样了…果然,会被先生您,狠狠地讨厌吧?
我这样的人,不配被先生在宴会上救下来,没有代价地喂给我食物,没有代价地获得公民身份。
先生。
伯爵拉上裤链的声音打破了浴室里的寂静氛围。
道格低垂着头看瘫倒在自己身下的羊很久,慢慢抬头,看向食饱餍足、情态慵懒的伯爵。
“马修,”他嗓音粗糙得像在鞭室里惨叫了二十年毁掉的那般,难听而喑哑刺耳,他说话了,“谁给你的权力碰他?他是公民维克托,不是你的奴隶,他的身份是我给予的。”
道格抬脚跨过男人的身体,朝浴缸后的伯爵走过去,黑发青年摊开双手,嘴角挑着讽刺和终年不可化开的恨与怒。
“这些日子,你就在不停地干他打他?从他身上获得快乐?”
伯爵如同修改作业的家庭教师,指出他话语里的错误:“是反复打他干他,来获得快乐。”
道格霎时挥起手掌,从右到左扇了马修一耳光。
伯爵顿住了,手摸了摸嘴角的血迹,原本因为性事高潮而懒散的鹰眼缓缓变得锋利如钩。
道格完全无所谓他的目光,揉了揉发疼的手掌,道:“我不是来跟你协商的,我是来向你下达最后通牒,上次的欺骗是我的最后一次忍耐,二十八年了,马修,你的任性到此为止。”
“将你十七天前所做的阴谋原原本本地说出来,然后我会带着维克托离开,你再怎么做,再怎么丢人我不管,但你从今往后要是再敢碰我的生活一下,你就要考虑我将你所作所为公之于众的后果了。”
伯爵沉默地听完了道格全部的
话,并没有暴力地打回去,而是挂着残留的血迹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是吗?狗儿子,你放心去说吧,正好你也需要考虑在你对公众‘撒谎,抹黑赫赫有名的大臣’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至于你所说的,十七天前我的‘阴谋’?你在奢望什么,是在奢望从我这里得到完整的答案吗?哈哈…你怎么不去问问你忠诚的维克托?我想,他知道的比我更清楚也说不定。”
半躺在冷水地板上的男人目光灰暗了。
道格冷声道:“他?一个学会了撒谎的蠢人罢了,以他的脑子能知道什么,怕是看见谁来了都会以为那真的是个女仆。”
“哈哈哈哈哈哈……”
伯爵笑声震荡,老半天才在道格半冷锐半不解的眼神里恢复正常。
“在看人一道上,你不仅没有继承我的能力,就连比起羊也远远不如。”
“他就算撒谎,难道一定就是对你图谋不轨吗?质疑一个人的忠诚之前,是不是应该想到那个人为了忠诚而付出过的代价?”
伯爵带着副“爱信不信”的神色与道格擦身而过,临走前甩下一句话。
“我还是那个建议,想知道就问问你忠心耿耿的蠢羊吧,别总是试图从比你强大无数倍的敌人嘴里问出标准答案,要学会利用追随你的那些支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