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岫朗挑眉,两个背道而驰的画作被放到一起,强烈的对比,让他忍不住向耳机那头的人询问。
“所以你呢?”
【什么?】聂兴戈并没有理解张岫朗的询问。
“你的爱情观,是愿意忠贞却放浪,还是热切而守护,”快速的扫过其他的画,没有这两幅这样显眼。
【大概是要等我先分析一下是不是真的喜欢对方,然后在具体做打算吧,就算是最后失败了也算是知天命,尽人事,特别是如果对方追求者很多,我也应该掂量一下值不值我花这么多精力】
“你还真是一个理性的男人,不过爱情是无脑的吧,要是我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应该会主动一点吧,”
【所以你有喜欢的人吗?】
“只能这么说,目前还没有主动过,”
张岫朗伸腰,然后回身朝聂兴戈微笑,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清心寡欲,没有世俗的欲望,”
【那这样说还是喜欢你要惨一点吧,感觉喜欢了也得不到回报之类的,】
“万一呢,心动就一刹,我可不认为爱情有这么多的计算,毕竟还存在一见钟情,”
张岫朗向前走,终于看见了何觏昕的身影,他停留的画作或许也是主推,一张复制品就占满了一面墙。
“张岫朗,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奇怪,这幅我好像没有见过,你自己编吧,】
还等着那边发表一下看后感,张岫朗回神打量起眼前的画。
并不是古代画作,而是中国古代的水墨画,是一个男人的背影,在他前面是熊熊火焰,遍布着魑魅魍魉,而他挺直的背像是没有什么可怕。
和那个画面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他身后的景色,碧绿的草带着繁花随风摇摆,男人穿着一身白衣,所以他手腕的红绳有些显眼。
明明应该是死寂的谭面,因为什么的滴落泛着涟漪,被遮盖的地方有小小的一点墨点,像是未坠落的泪水。
“他像个英雄,带着所有的希望走上坎坷的前路之类的吧,我对于这些不太懂,”
何觏昕偏头,他的双手握紧,“你会觉得他很蠢吗?明明知道前面是死路,却还是笑着走过去,明明周围的人对他都是利用,却依旧什么都不在意的走向预先为他谱写的命运。”
男人的眼中像是带着水光,咬牙切齿的将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然后有些幽怨的伸手隔着虚空,像是触碰到了画里的男人。
“喂,你没事吧?”
张岫朗有些为他的精神状态担忧,伸手想要扶住何觏昕,却被他打开手。
【看来这幅画,并不简单,你仔细看画里面的男人,】聂兴戈的声音有些沙哑,也像是有所触动的样子。
有些东西是随着人的年岁增长也不会发生改变,张岫朗不在注意背景,而是看着男人,能够很明显发现这种线条走向和何觏昕的画作相同。
“所以是一个人吗?这是你的执念吗?”
张岫朗轻声询问,只是何觏昕显然还停留在自己的回忆中,并没有理会张岫朗。
两人就这样站在这幅画之前,张岫朗只能一遍遍扫过这幅画,又感觉有些熟悉。
双手插兜,突然一皱眉头,即使画面的颜色很多,他还是在左侧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白,越看越像是衣角。
这幅画并不是原图,应该是进行过裁剪,原图应该是……
张岫朗捂着自己的脑子蹲下,他用力眨眼,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动态的画面。
画作中的男人身后应该还有六个冷眼旁观的人,风吹动起他们的衣角,只是他们并没有阻止眼前的人,那个身穿白衣的青年,一边走,一般割破自己的手腕,随着他的血滴下,原本的荒芜开始变得欣欣向荣。
【张岫朗,张岫朗!没事吧,】
身前的何觏昕也像是发现了张岫朗的异样,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然后像是察觉什么蹙眉。
“没事吧。”
张岫朗将脑海中的画面消化,突然有些感同身受觉得那个白衣青年有些惨。
他摇摇头,依靠何觏昕站起来,“可能有些低血糖,嘶”手指像是被什么刮过,鲜红的血液从手指流出,滴落在何觏昕的苍白的手背上,形成强烈的反差。
张岫朗将自己的手收回来,血又很快止住,甚至看不出有伤口,只有轻微的刺痛依然存在。
“所以还有什么要去的地方吗?”张岫朗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何觏昕。
他能感受到今天的何觏昕有些奇怪,起码比起之前的热切显得很冷漠。
男人只是摇摇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也不等张岫朗的回答,大步向外走,透过背影都能感受到他的着急。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
张岫朗感受到什么多出一个人,依靠着聂兴戈,算是对他的提问。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残存的阳光透过玻璃的屋盖将这个场景照射,只剩下两个人站立在最中央的位置。
“不知道,他肯定有问题,”
聂兴戈扶着张岫朗将他的双手来回看,像是有些紧张,直到真的没有找到伤口才松了一口气。
“行吧,那今天也就只能这样了,感觉什么都没有干,回去?”
“我送你,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低血糖了,刚刚怎么了?”
推着张岫朗,聂兴戈回头又看了一眼那副画,刚刚他居然有些呼吸困难,像是陷入很大的悲痛之中。
“不知道,快,快送我回去,我真感觉不行了,”
张岫朗有些无力享受着聂兴戈的照顾,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随便乱说了,他总感觉自己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