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即便再好的耐性也消磨干净了。
“谢愉?谢愉!起来了!”
谢愉终于有点反应了,嘴里模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别吵”,又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谢愉的赖床能力谢衡早见识过了,只见他轻车熟路地关掉空调,把被子拉高一直盖到谢愉头上,而后在床边静坐等待。
果然不到五分钟,谢愉便醒了,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宿醉之后有些水肿的脸,眯着眼睛到处找空调遥控器——那玩意被谢衡捏在手里。
“操!热得要死……你关空调干什么啊……”谢愉烦躁地看向谢衡,哑着嗓子问道。
“起来吃早饭。”
“快点把空调打开,我困死了要睡觉……”谢愉说着找了手机,一看时间才早上八点,愈发烦躁:“这是周日,八点钟吃他妈的什么早饭,我……”
谢衡木着脸道:“吃完再睡,我给你端过来。”
谢愉拽住谢衡,把他扑在床上压住,去拿遥控器。
谁知谢衡双手紧紧攥住遥控器,又抱在怀里,谢愉扣他的手,好一会儿没弄开,倒是他自己乍一起来、又是宿醉,整个头又疼又晕,不得已倒在床上,长吁短叹道:“你是我哥行了吧……我的哥,求你把空调开开,我要热死了。”
谢衡抿着嘴,无声笑了笑,而后开了空调,复又板着脸装腔作势,“别睡了,我煮了稀粥,你吃点热乎的东西暖暖胃。”
经这一折腾,谢愉哪儿还有睡意,光着膀子黑着脸,去浴室冲澡去了。
喝了粥,果然之前火烧火燎的胃里好受多了,谢愉坐在床上,拿了笔记本接秘书给他传过来的文件,而后开了电视回放早间新闻。
谢衡走到谢愉身边,手放在谢愉肩膀附近,捏了捏。
“嘶——”谢愉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抬头:“你干什么啊!一大早非得把我叫起来,折腾到现在还不够,还要虐待我是吧?我跟你说过了, 昨天那男的就是一教练,给他师父代班的,我连他名字都没记住,就知道人家姓刘……”
谢愉积累的怨气终于爆发了,跟rap似的说了一长串,谢衡静静听完了,末了回了一句:“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报复我,这是想弑兄还是杀夫?!”
谢衡再没忍住,笑了,“我想……给你捏捏肩来着,对不起…弄疼你了。”
谢愉反手关了电视,不耐烦地叹道:“算了,随便你。”
然后——
十分钟后,在谢衡的肩膀按摩中,谢愉睡着了。
谢衡轻轻地把谢愉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拿了下去,而后抽掉了他背后的靠枕。
谢愉睡得不深,半寐半醒地问了一句,“小衡?”
谢衡柔声道:“哥,躺平了睡……”
“哦……”谢愉应了一声,拽过被子躺好了,沉沉睡去。
如果说谢愉是头性格乖戾暴躁的野兽,那谢衡目前已经初步掌握了驯服这种野兽的秘诀。
电脑还没息屏,右下角的聊天软件亮了。
是秘书的文件传输,谢衡便点了进去接收。
心疼谢愉是一回事,昨天的小刘是另一回事。经过早上这一遭,谢衡也明白了谢愉跟那教练没奸情。但他心中疑窦未消,不由得翻了翻聊天软件和联系人。
近期的联系人,谢衡只认识蒋倩和谢愉的秘书,其他人谢衡虽然不认识,但点进去的聊天内容也大多是工作内容或者日常寒暄。
谢衡翻看了几十条,中间是有一两个发言暧昧、自荐枕席的人,可谢愉这边的消息记录都是已读不
回,也许是有不方便的地方,没删除联系人。
比较异常的是一条两个月之前的聊天记录,对方应该是一个皮条客之类的人,也不排除是谢愉圈子里的酒肉朋友。
那人一连给谢愉发了十几张不同的照片,每张图片的下面还有简介,有男有女,嫩模、艺校生、体校生……环肥燕瘦、各种风格都有。
最后是一个坏笑的表情包,问谢愉想包养哪个,价钱好商量。
谢愉第二天才回复道:我觉得还是我更帅一点,让他们包养我吧。
后附一张谢愉自己的带水印的证件照。
那人估计是被谢愉这一出噎住了,回复道:哈哈哈,您真幽默!
谢愉这边却没回复了。
虽然每个人审美不同,但谢愉五官精致、脸型流畅,的确是周正漂亮、万里挑一的好模样,一张严肃面无表情的证件照都比那十几张精修高p的图片好看。但反客为主,叫别人包养他这一条,还是看得谢衡啼笑皆非。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招的确有奇效,那皮条客这两月都没骚扰谢愉不是?
谢衡端着电脑到床边,看看证件照,又看看谢愉的睡颜,来回好几遍,而后暗自肯定:虽然谢愉目前因为喝酒有些微的水肿,但还是本人更好看一点,证件照其实拍得有点失真了。
至此,谢愉的“出轨”乌龙——这场谢衡脑补出来的大戏——终于在拉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