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森,韩修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去?”
吃完早餐之后,尼采带着韩修到别墅的花园里转了一圈,和韩修独处了一段时间,在那之后,管家则是从尼采的手里接手了韩修,尼采则是和韩森一起朝着楼上的卧室走过去,换上比较正式的礼服准备出发去市区的墓园处参加葬礼。
韩森摇摇头:
“小孩子还是不要参加这些葬礼,看见死者对他的影响不好。”
尼采点点头,进了房间之后,反关上门,抬起双手搂着韩森的脖子,低声的笑了笑,仰着脑袋看着韩森,视线直直的看进韩森的双眼里。
“笑什么。”
见他倏而笑起来,韩森沉声问。
尼采摇摇头:
“没什么,”然后伸手撩了撩韩森的刘海,“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前些年的时候你看起来还像个大孩子,一眨眼我们连孩子都有了,好像之前的那些事情都不像是真的。”
韩森抿着嘴唇,任由尼采伸手抚摸自己的面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尼采伸手在韩森的身上胡乱的摸了一气,看韩森没什么反应,懊恼的说:“不给个反应?不喜欢我摸你么。”
见尼采这副模样,韩森无声的笑了笑,抬起手拍了拍尼采的脸孔,
“叔叔,快点换上衣服,我们今天要去参加蒋令月女士的葬礼,在拖下去就要迟到了。”
听见这个名字,尼采脑海立刻浮现了以前参加沈醉婚礼的那一次,那个一直握着韩森手掌的那位穿着和谈吐都很浮夸的老女人,都快入土为安了,还穿着香奈儿的粉色的套装——但是她脖子上带着的那串珍珠项链确实不错,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十分有光彩。尼采记性极好,对衣着和珠宝首饰的审美极高,尤其是发生在韩森韩森身上的,包括韩森周围的人,他可是点点滴滴都记得住。
之前韩森只是说带他参加葬礼,但是没说是参加谁的葬礼,尼采自然不知道这是蒋令月的葬礼,知道韩森现在提起来,尼采才想起来。
尼采有些不悦的说:“好吧,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为老不尊的女人是吧,上次去参加你那兄弟的婚礼,她还厚脸皮的抓着你的手不放。”
真是有够好色的,尼采现在还记得,但是那蒋令月一双浑浊的眼睛,一直盯在韩森的俊脸上,一个劲的揩油,看个够才放过韩森。
韩森没有说话,他对尼采的性格还是很清楚的,总的来说,他认识尼采这么久以来,尼采还真的就没有实实在在的看好过谁,或者是正儿八经的觉得谁不错,尤其是,只要和韩森走的比较近的,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尼采都会讨厌,他对韩森的占有欲非常强,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以厚颜无耻的贴上来。
就算是这人死了,尼采都不会因为这人肉体的消亡而减少对那人的厌恶。
不过,韩森不在意,尼采性格比较变态,喜好又固执,而且完全无法改变且不听别人的劝告,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蒋令月只是性格比较外向,很活泼合群罢了,况且对韩森也是真心地照顾关心,并没有什么为老不尊或者是想要占韩森便宜的意思,不过,很不凑巧,尼采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性格外向的人,尤其是喜欢贴着韩森的性格外向的类型。
最经典的例子,比如说当年最苦逼的封白,尼采可是不止一次想找机会把封白给弄死,封白能顺利的活到现在,实在是太幸运了,他真的应该感谢当年他投怀送抱时韩森果断拒绝了他,算是保住了他那条小命,尼采自然是知道韩森跟他没什么,但是韩森在监狱里本身也没有什么交往的朋友,有一段时间也隐约有些叛逆,尼采便留着封白给他找点了乐子。
看见韩森不说话,尼采猛地捏着韩森的下巴,表情有些凶狠的说:
“韩森,说话,又装哑巴。”
韩森凝视着尼采,半天才慢吞吞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叫为老不尊,你才是典型不是么。”
韩森冷不丁的怼了他一句,尼采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表情自然是冷冰冰的,前后几秒钟,越想越来气,猛地挥起手就要抽韩森耳光,但是手掌又在韩森的脸颊边上停了下来,突然改为张开双臂搂着韩森的脖子,尼采猛地吻住韩森的嘴唇,吻了许久才放开手,看着韩森说:
“乖孩子,以后不许说这种话,多伤我的心,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后我都对你好。”
韩森直视尼采的脸孔,漆黑深邃的眼睛看不出表情,半天才说:
“还有韩修。”
尼采突然笑了出来,手掌抱着韩森的脸蛋,用力的点头:
“当然,对我们儿子也会好。”
不过还是对你最好。
说完,尼采从衣橱里挑选了一番,把一件黑色的比较修身的parada的西装拿出来整齐放在床上,站在韩森的身后,脱掉了韩森身上在家里穿的浅灰色的开衫,先是帮着韩森把领带系好,然后把西装给韩森穿上,把单排扣的扣子扣好。
“唔,不错,美男子
果然能把parada穿出它应有的品味。”
尼采站得稍远一些,上上下下的打量韩森的整体,满意的点点头,基本上韩森所有的衣裳都是他买的,他不在的时候,韩森几乎没有采购任何服装,韩森十分直男,对逛街可以说是毫无兴趣,尼采出门的时候,韩森会陪着他,但是只要涉及到服装奢侈品一类的,他只听尼采的。
尼采见过的人很多,但是他见过的穿西装最好看的男人就是韩森。
韩森气质沉稳内敛,不张扬,低调内秀,加上肩膀宽阔,腰身窄瘦,面容沉寂平和,穿正装就会显得非常的有质感,尤其是好的品牌,仿佛他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
“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尼采帮着韩森把领带打好,又往上面紧了紧。
以前韩森不会打领带,还是尼采教会他的来着。
韩森摇摇头,“没有。”
衣服穿好之后,韩森站在长长的穿衣镜前面照了照,镜子里的男人十分挺拔,一丝不苟,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韩森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是他并不注重容貌,但是他很在意整洁。
尼采做事向来妥帖,若是他真心想要关心一个人,那个人便会没有任何能被人挑出刺的地方来,感觉挺好的韩森就转过身,自顾自的从衣橱里把尼采的黑色西装拿出来,作势要给尼采穿衣服。
尼采挥挥手,让他把西装挂回去,:“我没打算穿西装,我还是穿夹克吧,比较舒服。”
尼采喜欢穿休闲装,不太喜欢穿正装,他这一生穿正装的时间并不是很多,正装拘谨,他从小就穿惯了那些出自名家之手的艺术品一般的休闲服,自己本身对正装很是不屑。
韩森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头:“路德蓝,男士参加葬礼是要穿正装的。不然是不礼貌且不合时宜的。”
尼采对着镜子撩了撩自己的发丝,确保自己的长发没有一丝凌乱:
“我穿正装不好看,还不如不穿正装。韩森你也太古板了,这都什么年代了。”
现在的确是没有那种参加葬礼一定要穿正装的死板的规定了,若是一些着名的设计师或者是服装品牌的创始人去世,参加葬礼的人,若是穿上正装,反而是一种亵渎,大家都要穿他们生前设计的衣服,或者是他创立的品牌去参加葬礼,当然在那之后,大家收藏的品牌服装都会水涨船高。
韩森这人有个硬伤,那就是做事的时候很灵活,但是生活问题和私人问题上非常的传统古板,有点顽固不化的感觉,很多时候都不知道变通。
“路德蓝,你是男人。”
韩森强调了一下,尼采不想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任何人都是很难改变他的想法的。
尼采突然扯唇笑了笑,转头看着韩森:
“那就别把我当男人,反正对你来说,我的作用和女人差不多嘛。”
尼采走近韩森一步,嘴唇几乎要贴到韩森的嘴唇上:
“都是用来被你操的嘛。”
韩森眨了眨眼睛,喉结上下动了动,最后点点头,“随便你吧。”
尼采笑着在韩森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你放心,那个蒋令月一直很关照你,我都明白的,相信我,我会表现好的,老公。”
“我去和韩修说再见,然后我们就出发。”
拍了拍韩森的肩膀,说完,尼采转身走出卧室,他打算去花园里看看韩修,然后再出发。
韩森站在卧室里,手上还拎着尼采的西装,只是无声的看着尼采的背影。
我该怎么相信你。
我该怎么让自己相信你。
在蒋令月女士的葬礼上,尼采果然像他之前承诺的那样,表现的很好,十分端正的坐在韩森的身边,韩森和来宾们交谈的时候,他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默默的喝酒或者吃点东西。如果需要两人一起做的事情,韩森干什么,他都站在韩森的身边陪伴,偶尔需要微笑的时候,尼采甚至会配合的微微笑,不需要微笑的时候,他就站在韩森的边上,盯着韩森的脸,看着韩森同别人说话,对方虽然觉得这位是不是有点太痴迷韩森这位美男子了,私底下纷纷表示对尼采的行为很震惊,尼采自己倒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蒋令月女士典雅的葬礼完美的结束之后,韩森对他的表现表示了肯定,总的来说,两人度过了比较平和的一次社会活动。
“韩森,这一次我的感触很深。我觉得出奇的难过。”
葬礼流程结束之后,剩下的就是客人的自由交谈时间。
沈醉手上夹着一支烟,和韩森站在了家里面二楼的走廊上。
两人并肩站着,韩森双手插在口袋里,和沈醉一起看向楼下的大厅,聚集在一起的熙熙攘攘的人群。
韩森点点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