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奖学金有了?”
周申美滋滋的坐在何禾的椅子上。
“那必须的,校级的已经确定会到手了,今天助学金也到手了,吃个饭还是可以的,你可别和田町和曾修杰说,这次奖学金是你帮我保下来的,我得先请你一顿,等别的钱有了咱们四个再一起搓一顿。”
何禾想起来那次他去替周申代上课的事,这事后来周申是去补了请假条的,按照规定他的请假次数太多已经达不到海大的奖学金申请标准了。
所以是先生……没有算他缺勤么?
哦,先生还说要给他个处分来着,这都快有个小半年了也没动静,看样子先生也是属于嘴硬心软的那种。
他最喜欢这种人了,好对付。
“好,我起来洗个脸。”
四个人不是同班同学的好处就是都特别有自由感,没人知道你什么时候该出去,也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得回来。
剩余的两个室友这个点没回来,估计是去食堂吃饭了,他们俩完全不用担心出去吃个饭还能引起内部矛盾。
美食街位于学校的西大门附近,就是害得何禾仓惶逃窜的那个大门,两个人坐上了校内公交,何禾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周申的话,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在找寻是否有先生的车开过或者停在那。
没记错的话,这辆车的路线是会经过金融学院的,就是不太记得会不会到那栋楼了。
“你们的教务楼在哪?”
进了金融学院的区域,何禾没忍住问周申。
周申有点奇怪,不过还是看了看外面,指了指不远处那个红色的大楼。
“瞧见没,就那里,这车一会能经过你就看着了。”
何禾不说话了,趴在玻璃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外面的停车场看。
那个地方……好像先生上午停车的地方啊……
似乎,车还停在那里,先生还没有走。
好辛苦。
“你在看啥啊,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思春啦?”
何禾收回了眼睛,下一秒给他骂了回去。
“你才思春呢。”
被戳中了心事,何禾连脸都没敢转回去,生怕脸红到被看出点端倪,回怼的也苍白无力。
“哦,对了,我跟你说,你不是想问钟离老师的选修课嘛,我这几天问了群里的,他们说钟离老师的选修课还是双周星期五下午一二两节。”
何禾的心里咯噔一下,一股说不出的难受,他咧嘴笑了一下,摇摇头说。
“谢谢,不过我估计用不着了,本来我是想要跨专业考研的,现在突然不想了。”
周申信以为真,听他这么说也就哦了一下,絮絮叨叨的和他说起来考研的事。
“我估计我是不会考研了,我得赶紧把我的能力变现,让我家里人过上好日子,至少我弟弟妹妹不需要再领助学金了。”
阳光下,周申笑的很灿烂,眼里充满了对生活的向往,阳光可以感染别人,何禾也知道,所以他跟着周申一起笑起来。
“挺好的啊,有意向公司么?”
周申这人还是挺不错的,关系和他也是最铁的,如果有需要,他倒真的可以帮忙。
“当然是先去易科了,我们很多的理论知识都是结合了易科的运营模式去举例的,简直没有更合适的去处了。”
正好是他帮不了的地方。
有点尴尬……还好没吹牛说能帮上忙。
车辆到了西大门,两个人下了车到美食街,新店的招牌很醒目而且店名有特色——秦俑道。
一看就知道是个什么类型的店,在沿海地区很少有这种西南地方的饭馆。
“哇,我一直很想去那边吃那个裤带面来着,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可以可以,我们进去尝尝。”
见到饭店,何禾似乎恢复如常,拽着周申赶紧往那边走,门口有不少人走来走去,看样子生意不错。
走近一看生意确实火爆,他们等了好久才有位置坐下,老板是个地道的西南人,口音纯正,比那些经营着外地饭馆却一嘴浓重的海蓝地方话的强多了。
顿时,何禾对这里美食的期待也多了。
周申没什么钱,何禾从来不会趁机占多大便宜,两个人加一起也就吃了不到四十块钱。
“你可真给我省钱啊,兄弟。”
周申亲密的搂上了何禾的肩膀,平时这样他也习惯了,拖着周申往前走。
“你可想多了啊,那一片地方就是以面闻名的,去了不吃面我吃啥啊
,还整俩小炒啊?”
今天开了两瓶啤酒,何禾突然想起来自己才刚出院,不能碰这个,就让周申自己一个人喝了,这会周申喝的好像有点多?何禾总觉得他笑的有点傻兮兮的。
“瞎说,你每次都给我省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又拍了一下何禾,力度比上次大多了,疼的何禾龇牙咧嘴,这才确定这人可能真的多了。
“你别说话了,安静点。”
他认命的驮着有点份量的室友,任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步一步朝学校里的公交站走过去。
一辆辆车过来过去,这公交车偏偏就不来。
何禾无聊的看着远方来车的方向,一辆白色的奔驰从岔道汇入主路,正往他这行驶。
待何禾看清楚里面驾驶人的样子,下意识把周申往一边推。
来的时候还希望能再看一眼先生,现在就突然特希望压根没见到先生,最好是先生没有见到他。
钟离杨终于开完了会准备回公司,这会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吃了一粒升糖片来稳定自己的低血糖,心情却依然抑制不住的暴躁。
快出了校门,竟然看到有个男生搂着何禾,两个人有说有笑,何禾也根本没有拒绝的意思,等到他到了跟前,大概是何禾看见了他,又慌张的把身上的人推开,怎么都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钟离杨莫名其妙的有些不高兴,但他知道自己的负面情绪是因为低血糖导致的,他强行忍着心里的这点不快活,抓紧时间离开。
何禾试图与车里的先生解释,甚至他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做出拦车的架势,那辆白色奔驰却在身边“唰——”地开走了。
“你怎么了?”
周申奇怪的看着他,想把他从路边拉回来,他却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没事,我傻了,以为那是我们辅导员的车,我找他有点事来着。”
他望了一眼那辆已然绝尘而去的车,明明心急如焚,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