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霁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一时间难以呼吸，恐惧如附骨之取，攀咬着他胆小又脆弱的心。

深处产生的记忆在催促他下车，将想逃走的想法驱走大半——他要下车，不能再进一步激怒男人了。

可是还有另一个声音在以微弱的力量阻拦他——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男人似乎也不急，幽冷的目光看着车里发抖的人，甚至还有些玩味。

“我我不下去”后面几个字小到几乎要被电磁波忽略，可是最终还是传进了景钊的耳朵。

林子霁看见景钊笑了，那种带着危险信号的笑，林子霁心里一阵紧缩。

“林子霁”景钊再次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却压迫感十足“你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呢？”

这一问让林子霁彻底愣住了，他天天都在想着逃跑，想要离开y城，想要离开景钊。这一次他终于找到了机会，求得了他一个下属的可怜，上了这辆离城的车，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思考过，他要跑到哪里去。

有什么景钊找不到的地方呢……

“听话点，我没什么耐心，你知道的”景钊说，“主动和被动下车，那会是两个不一样的结果”

林子霁心一颤，他知道，景钊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在这，那是一定可以把他弄下去的。在看见景钊的那一刻，林子霁心里其实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跑不了的。

车厢里吵吵闹闹的，都在聊着各种各样不同的话题，突然，各色音调变成了一个相似的趋势：

“哎？这人干嘛？”

“这人怎么回事？”

“……”

景钊在他心里的长久积威终究还是战胜了他那一时的勇气，林子霁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踉跄的跑下火车，喘不匀气，双腿发软摔在了地上，他哭了，细微的耸动着肩膀，泪水一点一点遮挡住视线，他的手撑在地上，因为用力指尖发白。

马戏团的小象，是逃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