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对峙的勇气,几乎是狼狈不堪地逃回青丘。
家里边,苏望和半城都急疯了,见小妹回来后,是又喜又怒,刚想训斥几句就见人痴痴傻傻的,哪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柔柔沉默了很久。就在家里人焦急她以后会一直消沉下去时,她的心情似乎又变得愉悦起来,重新能同他人正常交流。
她依旧不肯说孩子的父亲是谁。但以前她是怕家人报复,现在更像是当这个人死了,从来不存在。
她没有把怒气迁移到孩子
身上,依旧期盼小生命的降临。
基于她的态度,家里都很重视这个未出生的崽子。
直到九尾天狐降世,祥瑞白光弥漫青丘,有苏氏沸腾了!
苏柔柔也没想到自己竟能生出个九尾天狐。
忽然,压在心头那块重石消失了。苏柔柔知道,即便之前还有狐狸因为孩子亲爹是渣男对孩子有些轻蔑,从今天开始,她的孩子会得到有苏氏上下一致的爱护。
于是,在苏深灵稍稍长大一些后,苏柔柔便放心地把儿子交予族老们按青丘之主的标准培育,自己则流连凡界享受美好生活去了。
苏深灵连珠炮似的叭叭说完这一堆,钟御听完,陷入沉默。
“呵,所以我说话本才不是无中生有!只是书里的主角原型不是你我,是我阿娘和渣老头子!”
苏深灵气愤地直跺脚:“太可恶了!老头子太恶心了!”
钟御没有制止。他知道自家师尊是风流,但没想到会这样没有下限。
苏深灵危险地眯起眼睛,拳头攥得嘎吱响:“别让我碰见老渣男,要不然本仙见一次打一次。”
“……”钟御望天,心想这样父慈子孝的行为应该不会惹怒天道降下天雷吧。
他握住小师弟的拳头,安慰道:“嗯,不原谅他。别气了。”
苏深灵颓道:“怎么可能不气。”
钟御怕他多想自责,忙岔开话题,问起宸曜的事:“说起来,你还没说阿曜是如何进阶的?”
“嗯?他吗?吃了几颗灵果喝了几口甘泉液就进阶了。”苏深灵缓缓回道,思绪被一点一点拉偏。
“然后呢?他在你族哥家里闭关?”
“是啊,事态紧急,正巧走到青哥家门口。”
一来一回,钟御成功转移小狐狸的注意力,后者的语气逐渐轻快起来。
徒弟也不是一无是处,钟御想。
两人闲聊一路,还同遇见的几只有苏狐打了招呼,到达目的地。
苏深灵上前敲响司青的洞府大门,门很快开了。
“青哥!”
司青见到来人惊喜道:“呀,灵儿你来了!”
他看向后面的人,心里有了猜测,但仍有点不确定:“这位是?”
“师尊!小师叔!”这时,少年精神的声音从洞府内传来。
门口三人往里一瞅,就见坐在桌旁一边抱着鸡架啃一边开心挥手的宸曜:“你们来接我啦!”
他的吃相属实不算雅观,摇晃的右手在天窗阳光的照耀下还闪着浓厚的油光,两位师长顿时生出一股一走了之不愿认这傻小子的冲动。
司青笑哈哈地迎他们进来:“来得正好,我正和阿曜吃午食呢。你们吃了吗?”
“吃过啦,在舅舅家吃的。”
两人进了大门,宸曜连忙擦净手,毕恭毕敬站好乖乖喊人:“师尊。”
别看他现在还能笑出来,其实内心慌得不行。师尊既然都能追到青丘,话本一事铁定没瞒住。看样子对面两人现在是和好了,可过程未知,保不准师尊受了气就等着来他身上撒呢。
只求师尊看在他成功进阶的份上,别跟他计较了,要是再能表扬他几句……
“元婴一重天,不错。”钟御颔首称赞,连升两小阶,确实非常难得。
宸曜:“!”他的愿望成真了!
大徒弟眼含热泪感动地嗫嚅道:“师尊……”
“境界提升,能承受的惩罚也该往上提一提了。”
一句魔鬼的呓语“哗”的给宸曜浇了个透心凉。
他垂头丧气地悲痛应声:“是,弟子知错。”
司青见气氛有些悲壮,不知所以,忙招呼他们坐下:“快坐,别傻站着。”
苏深灵介绍族哥与伴侣认识,司青热情欢迎:“哦哦我知道!前几日我看你没来这,一打听你也没去苏老家里,就到了你洞府外打探一番。”
“!”被劝着喝酒的钟御一个没拿稳酒杯。
他麻了。
这有苏氏还有不知道苏深灵发情,而他充当好几天泄欲工具人的吗?
师尊麻木,小师叔羞涩,司大哥贼笑,宸曜看着神情各异的三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发生什么事了吗?”好奇宝宝发问。
钟御一记眼刀狠刮过去,示意他安静吃饭。
宸曜委屈。
他索性闭嘴,闷头吃饭,没了他磨蹭,这顿午饭结束很快。
司青不舍地送走他们:“记得常回家看看呀!”
苏深灵笑道:“青哥你这话和先生说的一样。”
司青不愿意了:“那我可没他这么老!”
众人说笑着道别。苏深灵带着师徒俩顺利通过传送阵、下天梯,没用两刻钟的功夫已安全落地归衍宗。
三人说着话回到峭春寒。但刚踏入结界,钟御忽然转身对宸曜说:“阿曜,这次去青丘你得了不少宝物,你挑一些,先给你属峰的师
兄师姐们送去。”
说完,他特地眨了下眼。
宸曜从没见过师尊传达类似的信号,傻乎乎地愣住:“啊?啥?”
钟御气得牙根痒痒,直想揍笨徒弟。
眼看师尊要发怒,宸曜突然开窍,拉过小师叔就往外走:“是是,师尊说得对。小师叔也和我一起去吧?”
苏深灵想了想,应下:“也好,我也带了些特产回来。”
叔侄俩结伴离开,钟御看人走远后,倏地松了一口气。
好险,差点要爆孝如雷了。
这时,身后响起重离子急嘈嘈的闹声:“阿御!阿御你可算回来了!你去……”
钟御眼一眯,猛地回过神怒视过去。
重离子被徒弟看得一颤,弱弱发声:“……你去哪儿了?”
钟御不答,走近将师尊上上下下打量两遍,似乎从来不认识这人一般。
重离子被他的异常举动搞得发慌:“阿御,你怎么了?为何如此看为师?”
“师尊。”钟御站直,长叹道:“您最近藏好些吧,要是被小师弟看见了,弟子也保不住您。”
毕竟,媳妇和师父,谁更重要不是一目了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