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暮尧揉了揉脑袋坐起身,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昨晚等待的时候太累,就想趁齐澈没出来偷偷躺下休息一会儿,
结果这一躺似乎就直接躺到了现在
顶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俞暮尧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一个连在自己家睡觉都经常失眠的人,竟然就这么在齐澈的床上睡了一宿,还睡得挺香。
难道她在潜意识里,已经这么信任他了吗?
俞暮尧心头莫名一动,她伸手摸到手机,却看到一条来自齐澈的消息:
来不及送你了。
抱歉
原来齐澈已经走了
俞暮尧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有点压抑不下的失落,
可至于究竟在失落些什么,连她自己也看不分明。
这样似是而非难以捕捉的情绪让俞暮尧感到陌生,但她早就习惯了克制自己情绪的波动。
于是她不再多想,只简单收拾一番,把床铺好就锁门回了自己家。
打开家门时,俞暮尧看见正在厨房煎蛋的周宁,微愣了片刻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
“小鱼姐,这还是我第一回逮到你夜不归宿!”
厨房里的小丫头端着鸡蛋和牛奶放到餐桌上,然后一脸八卦的走到她面前,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谈男朋友了?
是不是那个齐总?”
“”
听到周宁这样揶揄的逼问,方才压下去的陌生情绪似乎再一次涌上心头,
但她仍是下意识的反驳,
“没有的事,瞎想什么呢?”
她放下包,换鞋的时候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没忍住抬头问周宁,
“为什么一定是和齐总?”
“你们真的没谈恋爱?”
周宁听完竟也微微蹙了眉,神情看起来颇有些困惑,
“这段时间他好像一直派人守在校门口保护我,防备之前那些地痞的同伙来寻仇,
我还以为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齐澈在派人保护宁宁?
可他怎么从来没和她提起过
原本以为是警察难得的办事神速了一回,那群地痞被一网打尽,这才没机会再来骚扰她。
可现在看来,不是地痞没有机会,而是齐澈替她挡下了那些不堪的黑暗,在隐秘处无声的护着她
从前经历的波折与磨难太多,得到的温暖又太少,
俞暮尧习惯了硬撑着咬牙坚持,她早就忘了被人偏爱和保护是种怎样的感觉
鼻子似乎忽然有些发酸,
俞暮尧下意识眨了眨眼睛,脑海里那些被她刻意抵触和忽视的细枝末节却渐渐清晰起来。
譬如齐澈在律所外角落里等待时的沉默,他在环城河边别扭又笨拙的关心,以及他在床上吻她时,每一个珍重而专注的眼神
像是一颗不知何时扎根在她心底的种子忽然发了芽,
它破土而出迎风而长,将柔软的枝丫悄悄缠绕上她跳动着的心脏,
仿佛枝丫每成长一寸,便让心动加深一分。
俞暮尧素来四平八稳的心里终于乱成了一片,她走到餐桌前楞楞的端起杯子喝着牛奶,实际却食不知味。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逃避下去,
到现在,再说什么毫不动心实在太过自欺欺人。
或许她只是觉得齐澈对她的感情来得太快太浓烈,她现在得到的一切也太多太好,
她谨慎惯了,所以总是患得患失,也总怕交付出一颗真心后,这一切会有一日消失不见。
如果只是因为一时兴起的尝鲜或者求而不得
的执念,那就不如不要开始。
这是俞暮尧一直以来的坚持,
可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在齐澈心目中的分量,似乎远比她想象的要重上许多。
也许是习惯性的自我保护让她在这种事情上总是闭目塞听,
也许她可以开诚布公的告诉齐澈她一切的顾虑,然后再听听他的选择和答案,
也许他们真的可以试一试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俞暮尧原本纷乱躁动的心也就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垂着眼睛翘了翘唇角,心中甚至开始隐隐期待起和齐澈的下次见面。
放下一桩缠绕已久的心事后,俞暮尧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仿佛连周六在家加班干活也没那么痛苦了。
她难得干劲十足的捋了几个小时的案件证据,正打算休息一会儿准备午饭,放在床头的手机却忽然响起,
竟然是苏晴打来的。
俞暮尧有些意外,
可她才接起电话,就听到那边努力压抑着焦灼的急切询问,
“俞律师,我哥哥今天有没有联系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