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瞧见嬴烈手里的书已经在这一页上停留很久了。
他将目光移动到嬴烈脸上,果然,又在发呆。这是今夜第三回,或许是白日里与国师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小七却没有提醒,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稍微放纵一下自己,不需要再伪装自己看向这个人的眼神。不同于小八私下对他说“像是半个哥哥那样”的喜欢,从那一次听闻人雪命令行事,结果发生了意外之后,他对嬴烈怀有的感情,就再也不跟小八一样。其实他也没有小八那么些兄弟姊妹,甚至连父亲也没有,只有个精神出了问题的母亲,她时常因为发病打他,他不太懂对哥哥怀有的感情应该是哪一种,总归不会是他这种——
若说茶馆那回,只是让他对这位主子生出了不少好感,后来他跟小八主动放下警惧与嬴烈相处才逐渐发现,这个主子不是故作亲切,他是真的每天吃饱睡好就很开心,他对他们态度温和,只因为他自己的确在国师府的每一天都有不错的心情。也不怪他们最初不解也不信,他们想这是国师大人看重的人,八成有些身份,又见嬴烈浑身皮肤洁净如新雪,一定没顶着日头工作过,手掌也全没有半点他们这般做活儿留下的疤痕,便猜测他与他们曾见得那些贵族子弟一样,是个高高在上又不好伺候的人物。嬴烈的相貌也叫他们多少生出了一些距离感,他们如何能想到呢?那样冷艳得几乎不太像个真人的壳子,竟会包裹拥有如此热度的灵魂。
光亲切开朗,只是叫人喜欢,不至于让小八说当作半个兄长看待,这位主子是真的像兄长一样教了他们不少东西。先前嬴烈腿还不能动的时候,或许是瞧出他们看自己练习时眼中的羡慕,嬴烈会指点他们一些飞刺、飞刀之类的武器用法,又发现他俩会说故事但是识字不多,嬴烈就让他们陪着一起认字练字,后来腿好了就开始教他们弯弓射箭、舞刀弄枪…他曾经问过嬴烈这么做的原因,嬴烈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他跟小八要在国师府待五年之久,嬴烈希望他们能在万一的时候,拥有最起码的抗敌能力,就算不为护主,五年之后他跟小八离开国师府,或许战事已经开始很久了,在乱世里人命比草贱,没有自保能力的那批往往死在最前头,嬴烈不想他俩死那么早。
“至于叫你们一块儿练字……”
他还记得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嬴烈双眉紧锁地盯了最新出炉的一张字,半晌,才放下纸,有些无奈地摇头,“阿雪曾经告诉我,烦人的事情若是找几个伙伴陪着一起做,就会变得不那么烦,我又见你们确实想学,索性叫上了你们。可现在我亲身体会过——”
往他写好的那张字瞥了眼,嬴烈终究没忍住,叹息了一声,“还不如我自己边写边画管用。你们这两个伙伴,进步未免太快,倒是让我更为确信自己没有习字的天赋,练起字来也更为烦心了…”
说的是他们让他更烦心,小七本该为这怨怼而害怕。只是嬴烈脸上虽有一点郁闷之意,抬头望向他时,眼中却分明是夸奖般的神情,叫他看得心里暖暖的,又有些轻飘,跟嬴烈在一起,他似乎也总会拥有很好的心情,他忽而又一次地有些羡慕国师大人了。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受嬴烈喜欢的仆从,有些规矩,他无论如何越不过去,可是国师大人,可以想跟嬴烈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甚至,国师大人还可以肆意对眼前这人做任何想做的事……
那一次,他怀着满心的不解和紧张领了闻人雪的命令。走进卧房,他终于明白闻人雪说“不要害怕,他已经没有办法反抗”是什么意思。
他按照闻人雪吩咐的那样,将嬴烈用红绸绑好,双腕吊高,而后望了望镜子,他最初只是想抱住嬴烈,把神志昏沉的人调整成闻人雪要求的姿势。
他跪在嬴烈背后,隔着一件单衣,左手按上了嬴烈的胸膛,右手搂住腰肢,收紧,往自己身体的方向拖了拖。却也就是在搂紧嬴烈腰腹的一刹那,不可思议的温暖和柔韧自手掌传导而来,他心头忽地一跳,没有把手放开,反而在调整到合适位置后,将人搂抱得更紧。
盖因秋冬时节衣物本就厚实,他又看多了嬴烈坐在轮椅上,仅靠臂力就轻而易举地将硬弓拉满,他印象里总觉得这人身材很是峻拔威武。直到这一刻,平日里那些距离都消失在他的右手,他才发现对方比他臆想中瘦削许多,尤其是腰,被他一只大手掌住了近半,然而每块肌肉都紧实有力,也并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娇弱公子。
小七抬眸看向镜子里双瞳满是莹亮水光,视线却毫无焦点的人,不受控制地,他左手隔着衣物,开始在嬴烈胸膛处缓慢地抚弄,右手则在腰侧轻轻揉捏。
嬴烈就算做梦,也不会梦到平时张口闭口就爱陪小八聊历史上那些倾城美人,或是国师府里漂亮小丫鬟的家伙,会趁人之危对他——一个自认除了被晋王坑出的地方之外,都纯爷们到不能更纯爷们的人——做下不该做的事。他全无所觉地靠在小七肩头,随上下两只手亵玩力道的增加,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
此刻的小七,已如被邪异之物蛊惑了一般,他望着镜中嬴烈被他摸得双颊潮红、神情迷离的模样,脑中闪过平日
里嬴烈或温和、或赞许,或是悠闲调侃般的带笑的脸,他忽而觉得心口处,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挠过。在这一刻,他可以肆意对待平日里不敢有半点轻侮、是需要他尊敬的主子,或者是会保护他、教导他的可靠如兄长般的存在…心中那点痒意像是落进油里的星火,忽地就烧了起来。他依旧不敢脱去嬴烈的衣物,左手却渐渐移动,直到攫住左边那处凸起的软点。他以三指捏紧,先是拉扯两下,再开始缓缓地揉搓。
不多时左边这处就被他搓至完全硬挺,将衣物都略微顶起了。小七不知嬴烈体内的药性除却叫他神智昏沉,身体也敏感许多,只以为他是被闻人雪调教成了这副模样。一颗心又热,又紧张得砰砰乱跳,小七手往前探,捏着嬴烈嘴唇揉弄一下,“是不是国师每天夜里都来玩你?才把你玩得这么骚了?”
他当然没有期待嬴烈清醒过来回答他,除非他想享年十八。手指在唇间深入,感受到了濡湿,他摩擦几下,带着一点水光将手指拔出,换到右边的凸起开始挑弄。一阵揉捏之后,小七又格外在乳尖上抠弄了数回,搂在腰部的手也同时下滑,摸到嬴烈已经翘起的性器,用掌心覆住顶端菇头摩擦。这般碾转揉磨了数十下,感觉轻微的湿意透过布料渗到掌心,他左手食指抠刮乳尖的速度更快,右手转为握住整根,上上下下地用力捋动。布料并不光滑,被碾在性器上磋磨,带来的快感比肉与肉直接相贴更甚,胸前的乳孔也被抠得微微张开,娇嫩的乳孔内壁也被指甲隔着布料狠狠摩擦。
“嗯…”
被小七越来越过分的调弄刺激到不堪忍耐,即便处在昏沉中,嬴烈还是蹙起了双眉,自喉间溢出一声低吟。
小七如遭电击般立刻松手,他跌坐在地毯上,望着依旧被红绸束缚成屈辱姿势的人。嬴烈再没有发出声音,小七确认他并没有醒,这才哆嗦着手帮嬴烈整理好了被他弄乱的衣物,又跪在嬴烈身后。他抬手摸上嬴烈的侧脸,看着镜中怔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嬴烈颊上潮红稍褪,身体各处的反应也渐渐恢复到他刚进来的时候,小七才像是从刚才那中邪似的状态中脱离,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快步从卧房离去。
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间,小七躺在床上,久久不能成眠,脑中不住想象着闻人雪进到卧房后会做的事。无论是他摸过的地方,还是没有敢继续碰的地方,闻人雪都可以随便对待……
国师大人……
会用指甲掐他的胸吗?
会用舌头直接舔上去吗?
会用到牙齿吗?将那身细腻苍白的皮肉咬出一个又一个深红的齿痕,从喉结到脚踝,每一处都不放过。更过分下流一点,除去用手和嘴,国师看着正经又清冷,可是叫他趁着嬴烈失去神智把人绑成那种等待淫弄的模样……
国师大人,是否也会像小八偷摸讲得些狎妓时的玩法那般,用脚趾夹住他上下几处柔软又敏感的部位用力拉扯,或是索性将脚都插进最私密的肉穴里,恣意地碾磨、抽插……对待一个失去神智的人,只要不留严重的伤口,怎么玩都可以吧?反正,他根本不会知道自己被怎样玩弄了。
与纯稚的外表不同,小七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怎么伺候人了,除去极会察言观色讨主子欢心——这也是闻人雪选了他的原因,他还非常擅长隐藏自己内心的念想和真实情绪。然而今晚嬴烈颇有些魂不守舍,他看着正在出神的嬴烈,心想,或许做些不过分的小动作,也并不会引起嬴烈疑心。再者嬴烈的腿好了,以后或许不再有轻易摸这个人身体的机会。
小七眸光倏忽闪动了一下,转而低头看向水盆里,嬴烈那双被泡得微微发红的脚。他忽地用有些心疼的语气开口劝道:
“今儿晚上您都已经在浴池里洗过半个时辰了,就算是沾上什么脏东西,也早就洗干净了,何必再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先前我手伸进去都嫌烫,您这么泡,泡得不疼么?”
“我还好,我挺耐烫。”
听小七问话,嬴烈将思绪从白日的事情中抽离,抬头看向他。
小七有一双水亮的圆眼睛,尾端下垂,面容又生得清秀可爱,这么巴巴望着人的时候有点像一只小狗。
——大概是腐烂的、带着黑血的丑东西见得太多,嬴烈很容易对完全相反的一类存在产生好感。最初闻人雪就是摸清了这一点,怎么说话打扮显得讨喜漂亮怎么来,没多久嬴烈对他的印象就从“唱歌好听、话很多,还有点逗的路人甲”,晋升到了“说话唱歌都很好听,人更是不错的队友闻人雪”。
此刻面对小七那双圆溜溜的狗狗眼,见他眼里依旧满是疼惜和担忧,嬴烈想了想,又多解释一句,“你是直接碰这水所以觉得烫,我先前在浴池里洗过热水了,现在这个温度,完全受得了。”
虽说不觉得难受,嬴烈也不打算再泡,闻人雪在演练结束后,只说要他“晚上乖乖洗干净,等着挨收拾。”而三天前那次,他是被闻人雪折腾得昏头了无余力细想,抱怨的女异能者有说主要因为她本身患有足癣,伴侣又不甚细心,跟她胡天胡地时随手拿没有清洗的袜子揩拭两人下身才会导致她染病。
嬴烈抬起双脚,把书放在一旁,“把布巾给我吧——”他伸出手,却没有接到小七递来的布巾。
“嗯?”
小七在嬴烈抬脚的时候已经动了。此刻他蹲在木盆旁边,握紧了嬴烈一只脚的脚跟,才恍然醒悟般,“啊……抱歉啊公子!之前做习惯了,这几天又都是小八在伺候,我以为您的腿脚还是不能动,”他一边解释,另一只手已经拿着布巾擦了上去,“这次要不还是让我来,您就接着看书别碰水了吧,反正我手也弄湿了……”
“好吧,那这次就辛苦你。”
嬴烈觉得没必要就一块布争来抢去,“下次不用了。”
他拿起书继续看,这回没有走神,却越翻看越觉得不对。小七这一回,动作更缓慢不说,还一根根地依次掰住了他的脚趾,一手扯着布巾一角,在趾缝里来回往复地轻轻擦拭,捏着脚趾的那只手则像是按揉什么玩具一样,捻住脚指头一下一下地摁压,却又更像是配合布巾的擦动,为了将脚趾扯开,所以捏紧它们。
嬴烈逐渐被擦得有些痒,但不算过分,也就没有出言责怪他动作慢,直到小七擦到了脚背。
小七以拇指抵在脚心,随布巾擦弄脚背的动作,那根拇指时轻时重地抵弄,有时嬴烈都能感觉到来自指甲微微用力的抠刮。他终于有些受不住,脚上传来的感觉说不出是痒是麻,他其实不想让闻人雪碰他的脚也是这个原因——比起痛,他更忍不了痒,而来自双脚的痒他尤其害怕。又见水也差不多擦干,“好了好了,可以了。”
小七停下动作,嬴烈立时把脚收了回来。他盘膝在床上坐好,这才看向小七,“记得你们说明早想学枪?你回去看看书,或者跟小八说会儿话,今晚就早些休息吧。”
待小七收拾完全部退下,嬴烈听见了关门的声音。他伸出双脚,再次细细检查了一番。
——没有任何水疱,也没有脱皮的地方,除去颜色很像蒸熟的虾蟹,绝对健康的一双脚,尽管阿雪新生出的癖好还是叫他有些羞耻,和一点难以接受,不过不用怕染病了。
嬴烈满意地点头,又忽而感觉自己很像一只懂事的猪。晓得自己即将被人吃掉,自己把自己烫得干干净净,等着吃它的人到来,就是不知道,阿雪进屋时,看见要吃的猪这样懂事,能不能心情稍好一点……
白日里演武,他手中的枪碎裂,申请换武器时皇帝说他“应该也累了,还是下去歇着,交给下一位吧。”他想太子说的是表现一番便足够,就听从皇帝的建议下场休息。直到封赏的时候,皇帝下旨,那些黄金珠宝依旧归他,但是太子原本许下的选锋军前军统制的职位,却是归了他后面那位名叫彭召的红脸武士,他只得了个副统制。太子曾对他讲解过大夏军队的基础知识,副统制,相当于一军之中的千夫长。
当时听到旨意,嬴烈对于这个位置并没有很多不满,在他看来刚入军就能带领一千个人,不需要从小兵开始往上爬已经挺好了,彭召跟皇帝沾亲带故,有所优待也是自然,闻人雪不是多次跟他说在大夏,向来出身决定贵贱么?又见太子点头,他更不想抗旨给闻人雪或是太子惹来麻烦,当即向皇帝谢恩。
结果闻人雪就生气了…他才走出演练场没几步,原本该陪着皇帝继续看赛马的闻人雪就匆匆追来一把拽住他,说了晚上要加倍收拾他的话。
并非像嬴烈猜测的那样,闻人雪不是气他在比赛中受伤。闻人雪那时是气嬴烈答应的速度太快,把他要说的谏言堵死在了嘴里——当事人自己都没有不满,他一个明面上不该有任何牵挂的国师硬要多话,那算怎么回事?
待回到皇帝身边看赛马,他才渐渐地平复了怒气,却是越反思刚才的事,越觉得心烦意乱。
这是第多少次了?他竟然再一次、再一次地为嬴烈的事乱了心绪,甚至都有点像为皇帝着急的小太监了,人自个儿不急,他先帮人着急,未免太不对劲……而自从见到嬴烈,他对那些星辰古卷的钻研都有些懈怠,成天就是想着各种不可描述的东西。也不知是不是就因为他的心太乱,他试图计算两国五年后、甚至三年后的局势,竟也只有一团混乱,唯独当他把时间推近到明年的时候,才能算出些许。
结果是北夷略占上风。
他忧心之余,每日里更是克制自己不要再想嬴烈,兵戈将起,若是为儿女情长乱了心境,在测算战争中几时出兵、各路军马如何行动、结果吉凶等事情上出了错……他赌输的,会是千万将士的命。再者局势既对大夏不利,他的能力就越发重要。然而他越克制,竟越是渴望与那个人亲近,到了现在,他直恨不得时时刻刻跟那人黏在一起。
即便只有肉欲,这样强烈的欲念,已经让他隐隐感受到了一种将被焚毁的危险。
晚宴结束,再度带了些醉意的闻人雪回到国师府。
他推开卧房的门,就见白天惹他生气的人松松束着微湿的头发,显然是按照他说的那样洗过澡了,正坐在床边看他送的书,听见推门声,立刻合上书抬头朝他望来。
嬴烈头发长得很快,若是散下来
已经盖过了肩膀,束起扎高时则有一缕略短的垂在脸侧,灯火映照下,只见那张美艳面孔更多几分柔润旖旎之意。待到对上嬴烈金色的眼睛,闻人雪瞧见其中泛着的莹莹微光…这八成是叫热水蒸得了。
“阿雪,”欠收拾的家伙似乎还挺高兴他回来,看见他先是一笑。待他走近,对方眼里的神色才转为关切,“今晚喝了很多啊。满身的酒气……叫醒酒汤了么?”
闻人雪摇头。
“那你先躺着,”嬴烈从床上起身,“我去后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