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师的姓氏还停留在他脑袋,履师也是温斯顿尔家族的一份子?这怎麽可能?
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开始解释,“默克尔少爷的父亲,是上代温斯顿尔公爵的亲戚,虽然没有承袭爵位,但财产依然十分丰厚。”
“而其中的一半,应该由默克尔少爷来拥有,只要他愿意回家,并且改变一些不好的喜好--白先生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恕点点头,所以履师的秘密,就是与很多受虐狂一样的经历,被家人嫌弃,最终离家出走。
不是他预想的什麽逃亡留案底国际犯之类的就算很好了,只是他的家人太过有权有势了些。
“你们把他的名字加上入境局的注意名单里了吗?”
对方点头,“默克尔少爷失踪了三年,他的父母一直没有放弃,他们在等他回家。”
白恕觉得他要拿五百万支票出来,赶走自己这个不入流的臭男人了。
不知道履师和他的父母谈成怎样呢?
在他被请到小茶室中单独谈话期间,履师却是在客厅与全家人过招。白恕纠结了一会,鼓起勇气去从一出家庭伦理剧里接回自己的奴隶。
白恕走出去看见的,便是履师靠在饭桌边缘,环抱手臂在胸前,没有靠近整齐地坐在沙发上,个个容貌精致冰冷的家人们。
履师是最後一个转头的,对比起那些藏着鄙夷和厌恶的视线,投向他的目光却是最温暖的。
白恕吸了口气,尽量平静地问,“我能接回我的奴隶了吗?”
客厅里的人们瞬间被激怒,唯有履师脸上的英俊笑容愈扬愈大,笑意深得藏不住,大步走过去当着家人和佣人的面前,跪在主人腿边,依恋地蹭了蹭。
白恕比他还大胆的大白狼,扫过他皮毛光滑的矫健背肌,又挠了挠他的下巴,履师从喉中发出一串诱人的咕噜声。
履师的母亲是位贵妇,看见儿子这样立即掩面抽泣,哥哥姐姐更是脸露憎恶,好像被逼吞下苍蝇一样,父亲勃然大怒,拍桌起身,“默克尔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你没有资格带走他!”
白恕定定地看着他,礼貌地回拒,“现在,他全身所有,都是属於我的。”
教养再好的默克尔父这下也差不多要砸东西了,履师起来搂紧白恕的肩,护住他上楼。
履师以前的房间中,他们没有开灯,只是拉开了窗帘,光晕铺在空置己久的家俱上,可以看见尘粒在昏暗的空间飘着,别有一番情调。他们坐在窗边,白恕压在履师身上,不安地问,“我刚才那样做,会不会太过份?”
履师淡淡道,“他们并不爱我。他们生气,首先是因为温斯顿尔家历代只出do,这与基因有关,我是唯一的,他们觉得没辱了门楣。”
“其次就是迫不得已要求我回家,让他们恼羞成怒了吧。”履师又露出那种不屑至极的讥笑,“我的爸爸和哥哥姐姐都不会赚钱,做的生意和投资都是蚀本的,家里的钱一年年的少,他们心急得很吧。”
“你很会赚钱?”白恕捉住关键字。
“三年前我只拿走了十万英镑旁身,现在户口里大概多了七百万英镑吧。”履师轻描淡写地说,眯了眯眼,“要是用家族的财产做本金,钱生钱……跟我一
起,您永远不用担心钱。”
履师笑了笑,温柔而虔诚地说,“像当初那张支票,以後还会有更多,主人。”
听见不用担心钱,白恕快要被他帅哭了,转念又想起,“那你和菲茨罗伊少爷的关系……”
“我们和他们那边,用龙州的说法就是宗室和分支吧,其实外国人对家庭关系没有这麽看重,也没分得这麽细致,就是亲戚。”
“我们这边的孩子出生都会起中姓,像我是“吉森”,他们不会,可以这样区分。都是温斯顿尔,斯宾塞公爵心中只有他们五兄弟,我们家也早早搬出来不联络了,所以……您不用担心我,尽管去见菲茨罗伊少爷吧。”
履师噙了下白恕的手背,在上面留下口水的痕迹,“他们家,因为出了豪金温斯顿尔这个叛徒,还有保镖的背叛,弄得挺大件事的,您要小心。”
“我有你在呢。”
“不论你是默克尔还是履师,你都是我的奴隶。”
白恕抬起脚,履师深深弓背,像名骑士般吻他的脚尖。
?
白恕被卡迪文带进一间地下室,里面没有窗户和光源,幽暗得令人压抑,白恕勉强看见内里的布置,没有电视一类可以消磨时间的电子产品,唯一的一张长桌上放满丰富的物资,白恕还看见红酒,乾酪等享受品。
里面唯一的男人,正坐在黑暗中喝红酒,品嚐着牛酱千层面(微波炉加热的),他待在轮椅上,腿部用毛毡盖着,微弱的光线勾勒出毛毡蓬松却扁瘪的轮廓,他的双腿……
“菲茨……罗伊少爷?”白恕不太敢相信地唤他。
“嗯。”菲茨罗伊的上身隐没在黑暗之中,放下酒杯轻轻应了一声。
“您,在这样多久了?”
这里显然不是适合病人疗养的地方,他应该躺在温暖乾净的床上,享受专人的照顾和家人的陪伴,偶尔被推到花园,嗅嗅花草的香气,感受阳光铺满全身。
在这里,白恕只觉得有冰冷的蛇游遍全身,黑暗无孔不入,带着一股妖魔化的恐惧,他看不清菲茨罗伊的脸,这样令他感觉格外胆怯。
“三、四天吧。”
“那是谁把您……囚禁在这里?”
菲茨罗伊静静地打量客人,他的头发在禁锢的期间留长了点,好像有无形的手把一根根金色染成苍白。
最终他说,“保镖。”
“不论你听过多少有关保镖的传闻……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保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