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好似触电般从椅子上弹起来,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对壁人,周遭的一切都被隔绝开外,无法触及到她。
“你没事吧?”男生疏离又不失礼貌地挥了挥手,试图让她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
纪元的手指狠狠地颤抖了,手机从指尖滑落。“咔擦”一声,她好像回到了那个两人发生争执的夜晚,她的手机也是这般从出汗的手掌间滑落,伴随着她满心倾慕的男孩子的冷言冷语“纪元,我们不合适,就这样算了吧,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段恋爱就此终结。
思绪回到当下,她晃晃脑袋,嘴角扯出上扬的弧度,以示自己状态很好,无需对方担忧。“我没事。这是你,新女朋友?”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在提到“新”的时候加重了音,这让双方都有些局促和尴尬。
“嗯”男子话还没想好怎么接,便被身旁的娇俏女子给打断,“亲爱的,电影快开场了,我们快点过去吧。”没等他作声,便微笑着把他拉远了。
纪元嘴角上扬,一抹自嘲的神情显露,她蹲下身捡起了手机,掸了掸灰,点进朋友圈,删除了那条现在来看颇为可笑的动态。
12月的晚风是寒冷刺骨的,她鬼使神差地没有选择任何交通工具,而是选择步行回到拥挤逼仄的群居房。今天是2019年的最后一天,高楼林立的街道上挂起了与都市气息略不相符的红灯笼,在鹅黄的路灯光影衬托下显得越发温馨。这一切在纪元看来都十分可笑,这里一切与自己的悲惨人生都格格不入。一瞬间,她也觉得自己十分可笑,行径像个小丑,无限放大自己的不幸试图在别人同情的目光中寻求一丝安慰。
走进逼仄的小区电梯,接近12点了,即使是在夜生活丰富的h市,此刻也没什么闲散在外的人了。纪元鬼使神差地按下了20——这并不是她的群租房所在的楼层,而是这幢旧小区的顶楼。20层的层高在这个城市并不值得一提,登顶之后只能感受到一阵阵寒意,也并无临风抒怀的畅意。
“叮咚”手机屏幕亮了,纪元没有划开消息框,只看到最显眼的一条“元子,弟弟把你房间暂时租给他同学了,假期你就不要回来了。”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身体向前倾,一跃而下,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留恋。
12点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