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禹淮回了房间，没再去找周棠，说实话，他们唐家到底已经洗白得差不多了，有些手段能用，但最好别用，周棠确实是个没权没势还没钱的画家，他哥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警察，但真要和国家机关的人杠上，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他把包养合同传到周棠的平板，要他再好好想想，周棠半天没回复，半夜三更的时候才传来一份文件，不是签好的包养合同，而是劳动合同，附言：包养协议不合法，想给我钱不如签我当演员。

唐禹淮仔细看了看，周棠的合同拟得很专业，就是要求不太合理，不能给他安排人设，不能限制拍戏自由，不能限制恋爱自由等等，看完了就知道这玩意就是废纸一张，根本捏不住周棠的脖子，还得给他送钱，唐禹淮耐着性子看完了，文件最后周棠再附言：你签我也不签。

要是唐禹淮是个卡通人物，他都觉得自己脑门上要爆十字路口了，啪啪啪打字问他：你以为我要关你是开玩笑？

周棠回复：我觉得你不现实。

唐禹淮：你在小看我。

周棠：非法囚禁可是要吃官司的，你知道我哥是干什么的吧？

唐禹淮：那你知道唐家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周棠：就是知道，所以你才不敢，你当我三岁小孩吗？真相信黑道不怕警察？

唐禹淮一愣，唐家明面上还是经商，一般人就算怕他也是怕他手里的资本，怕他的脾气，很少有人知道唐家以前的生意，周棠一个普通人，知道这种事就很不科学了，就算他哥哥是刑警，以周楠警官的级别也不会接触到这种事情，更别说告诉周棠了。

唐禹淮问他：你知道些什么？

周棠回答：你觉得我知道什么？

没等唐禹淮回复，周棠又发来一条：告辞了小朋友，我哥连夜来接我，生气也别想袭警哦～

唐禹淮盯着他的波浪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棠所住的h市到拍摄地的s市坐高铁也要三个小时，周楠身为刑警要临时请假连夜赶来不太现实，那就是周棠提前叫他来了，这小东西还挺会给自己找靠山的。

周棠的生平资料已经被唐禹淮查了个底朝天，到底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没法解释周棠身上一些不合理的东西，他要真是个普通人，悄悄杀了报失踪唐家也不是做不到，偏偏他手里好像有点什么，更偏偏他哥是个刑警。

唐禹淮把平板一扔，决定先忍忍，等到家里的尾巴都收拾干净了，再去捉老鼠也行。

拍戏的日子一晃而过，杨修云自那天之后每天都避着唐禹淮走，生怕触了他的霉头，唐禹淮倒没什么感觉，他对杨修云已经没兴趣了，也懒得和他动手，两个月内景戏份拍完，两人竟然除了对手戏外一句废话没说过，演员之间的气氛紧张，林导还有点怕会拖慢拍摄进程，没想到两人演戏就跟较劲似的，火力全开，效率反而提高了不少，原定四个月的内景拍摄进度快了大半个月。

剧组人员开始专注拍外景，周棠也被林导一个电话叫了回来。

周棠这两个月的行踪都掌握在唐禹淮手中，虽然被人知道铁定又是一顿骂，不过监视周棠的人汇报的成果也不过是小画家整整两个月都没怎么出门，除了每周去一次超市就没有别的外出活动了，而周警官忙得很也没怎么回家，两个里也就两次吧，有一次没过夜就急忙出门了，出电梯的时候还在穿警服外套。

唐禹淮也查的到他在办什么案子，不过看了一眼就兴致缺缺地移开了眼。

周棠的资料看起来实在太平平无奇了，唐禹淮找到了他常用的博客软件，粉丝数量还真的不少，虽然不及明星的量级，但少说也有几十万了。最近两个月也在不定期更新，比如商稿部分图透，或者一些有的没的漫画插图，从类别就能看出来这人是真的很随心所欲了，想画什么就画什么，个人博客主页还给自己的画明码实价了，最高的万字起价，最低的几百出头，虽然对与唐禹淮来说都是小价钱，但看得出来周棠确实算蛮赚的。

比较糟心的就是看到了之前那篇《唐影帝追妻囧记》的连载，周棠每次更新新章节的时候都用迷之cp粉的语气，谁能晓得这玩意儿他是画来敲打他不开窍的哥哥的？最后一次更新的附言换成了弃坑声明，底下的回复一堆鬼哭狼嚎的，以往看着这些cp粉沾沾自喜的唐影帝现在只觉得尴尬到鞋底抠穿，一阵无语凝噎。

周棠回到片场的时候瘦了不少，林导要求他持续减重，直到维持到镜头需要的地步，唐禹淮远远看了几眼就知道他现在抱着肯定要硌手了，原本就是瘦条条的宅男身材，现在更是哪儿哪儿的骨骼形状都很突出，原本莹润的脸颊微微凹陷，气色也很一般，卫衣领口露出的锁骨凹陷地夸张，连本就细长的手腕都小了一圈，唐禹淮都怀疑他现在的体重还能端起平板画画吗。

“小周啊！来了啊！”林导很热情地亲自去领人，员工和演员都在熟悉外景的场地，今天都不用拍摄，林导监工了一会儿就跑来跑去和演员聊天，现在逮着周棠估计还能唠一阵子。

“你怎么

这么瘦了？”林导看着他就惊了，“我当时没要你这么瘦吧？精神气也不怎样，没睡好？”

周棠恹恹地点头，好像比两个月前更颓了，连敷衍都不想敷衍林导，背着包随便找了个地坐下。

唐禹淮刚打算走过去，周棠的电话就响了，小画家看了一眼直接挂掉，大概这么往复了三次，手机就开始叮叮响短信提示音，周棠看起来很烦躁，但却没有关机，最后把响个不停的手机扔进包里，过了五分钟连绵不绝的叮叮声才结束。

唐禹淮虽然找人监视周棠，但好歹给了他点隐私，没在他家里装监控也没黑他的点子产品，所以也不清楚什么人能这么固执地电话短信不停的。他走过去，看着周棠低着头，长长的刘海盖着眼睛，他伸手拨开发丝拽着周棠的脑袋让人抬起头来。

这人的脸色近看比远看还糟糕，黑眼圈重得吓人，估计化妆师都要盖一阵子才能把青黑从他脸上藏住。

唐禹淮懒得和他废话，说了周棠现在的状态估计也不会回复，直接伸手去掏这人的背包，试图把手机从里面拿出来。

周棠虽然疲倦，但反应速度很快，抢在唐禹淮之前把包压进怀里，然后哑着嗓子轻声说：“和你没关系。”

唐禹淮顿时一阵气闷，心想关心他简直是脑子有坑，嘴上更不可能有好听的，他把周棠拽到角落，说：“不管什么事，你要是求我，我就帮你解决。”

周棠完全懒得动弹，挣扎一下都欠奉，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听了唐禹淮的话倒是笑了，嘴角提起小小的弧度，咧着嘴的样子一看就是嘲讽，他仰着头往身后的墙壁靠，眼神涣散但却挑衅味十足，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桀骜，他说：“你管不着。”

唐禹淮骂了句脏话，周棠的精神状态显然不太好，像是刺猬又长了一层刺，懒得去扎人，但也别招惹他。唐禹淮拽着周棠的手腕把人带出片场，林导刚想叫住他们俩问问要去哪儿，就见唐禹淮打了个手势，然后他的助理就过来挡住林导的去路。

要拍的外景很多，不可能一直在一个地方拍，因此有些时候演员需要住在保姆车上，现在附近有酒店，只是暂时还没收拾完所有房间，要到下午才能集体入住。唐禹淮老样子还是包了顶层，拉着周棠进了电梯。

握着手腕就能明显感觉到周棠的消瘦，被拽着走的时候轻飘飘的就像是一张纸一样，到了顶楼唐禹淮就把他往房间里推，周棠现在是一点也不经造，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又被卡着腰抱起来扔上了床。

“给我睡。”唐禹淮把人摁进被窝里。

周棠虽然蔫蔫的，睡眠不足的样子，但压根不愿意闭上眼睛，看着唐禹淮一脸凶相，竟然还笑了：“你是唐禹淮吗？”

“我不是难道你是？”唐大少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没继续威胁脑子不太清醒的周棠睡觉，压在被子底下的手机又开始响个不停。

这回唐禹淮没再抢了，周棠自己先受不了了似的把包拽出来往墙上狠狠一甩，发出砰一声巨响，背包连着里面的东西反弹到地板上，装在里面的手机显然没坏，还在乐此不疲地叫着，周棠捂着脑袋，像是被吵得精神衰弱了。唐禹淮挺吃惊这人都这样了爆发力竟然还这么强，他皱着眉头上前把背包扔到卧室门外，关上门。

这家酒店的隔音做得很不错，关上门后就一点也听不见手机鸣叫震动的声音了，周棠喘着气，睁着干涩的双眼不知道在看被子上的什么。

唐禹淮叹了口气，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两个月不见，周棠对他的吸引力似乎变得更强了，他不仅渴望他的身体，还渴望更了解他，身心皆一得征服他，这感觉太奇妙了，唐禹淮曾经对杨修云的征服更加的冷漠和桀骜，面对周棠似乎又多了一点柔软，颇有一种他的猎物只能在他手中被摧毁的占有欲。

唐禹淮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往手底下发号施令，看来周棠家的电子产品不得不黑了。

吩咐完活，唐禹淮走到床边，踹掉鞋子脱掉裤子爬上床，他知道周棠现在应该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下，即使再疲惫也没法睡着，既然如此他也不介意帮忙放松他的精神。

唐禹淮注定学不会温柔，也更喜欢先满足自己的欲望，更何况两个月前的利息还没收呢，资本家怎会放过到手的机会？

他把亲手盖在周棠身上的被子掀开，伸手去脱画家的衣服，快入冬了，周棠的卫衣也加了绒，但还是一样的好脱。周棠像是被催眠了一般，脱衣服的时候都不太动弹，好在他现在瘦了太多，唐禹淮搂着他脱裤子也还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