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乖乖点头。
饭饱神虚,柳昭累了,许致抓着他脸蛋,细心刷着他洁白牙齿,用软毛巾擦拭他小脸,抹去干涸了的泪痕,柳昭说你放开我,我要尿尿。
许致就把他剥光了,抱起来对着马桶撒尿。
“哎呀你干嘛呀”
“我带小孩呢,”许致洗干净手,试了试水温,许致常常被他淋浴时的高温吓到,“自己进来还是我抱你?”
柳昭站在原地,朝他伸手。
柳昭泡在热水缸里摇摇欲睡,许致干脆什么也不做,支在缸沿盯着他看。
柳昭察觉了,朝他撅嘴,许致配合地贴上。
柳昭问,咱们结婚几年了?
在来两年就二十了。许致回。
二十呀!柳昭睁眼。这么快,我快二十年没抽过烟了。
许致喉头一窒,不知道如何回话。
“我从没想过可以陪什么人二十年,一起生活二十年,”柳昭搅了搅池水,“我以前光想想得和人结婚就怕,有回我爸老头子逼我去相亲,我躲在餐厅的厕所里干呕了一个下午!”
“因为对方信息素不好闻?”
“不是,”柳昭晃晃食指,“我一想到结婚啊、生孩子啊,这些,我害怕得胃里难受。”
他扬起头,打量了一番,许致茫然问怎么了?
“没有只是面对我所有不敢做的事,只要跟你在一起,好像都没什么恐惧的必要了。”
许致翘起鼻尖:那可不,我能让我宝贝受委屈嘛?
柳昭被他逗笑,目光逐渐凝在他脸上:“许致你变老是什么样?”
许致愣了愣,脱口而出:“你想我变老吗?”
“想啊,我希望我还可以看到你变成老头子的样子,你说的,身上有臭味的那种老头子,然后你带我去环游世界,我想去哪儿去哪儿许致,我会变老的,你也会,但是我现在很确定,这不是那种我曾抗拒的衰老。”
他从水中伸起手,湿答答地落在许致手背上,眼睛也湿漉漉地望着许致的碧绿瞳孔,许致将这只纤细、而在热气里泡得皱皮的爪子握在手心。
“我已经等不及想立刻就到你说的那个时候去。”
再上床后,夜色已很浓,这是慵懒宁静的后半夜了,柳昭靠着他,他压着柳昭,或许他们在上床前都还有那么点小心思,可肌肤一相贴,呼吸叠加呼吸,四肢互相缠绕,他们就不想再动,也不愿时间再走。
柳昭先开口:“要不睡了吧?”
许致朝他挤挤,“那睡吧。”
天与地间最后一艘明亮的小舟便熄灭了烟火。
新春将至,夫妻二人又忙碌起来,柳昭早上去基金会剪彩,下午在老人院慰问,晚上同许致一道出席晚宴,金发碧眼的外交官喝多了,吐词不清,缠着柳昭请他与自己跳舞,可这又不是舞会,在哪跳舞?众目睽睽,柳昭不好回绝,几乎就要答应,突然许致一扬手臂:“伍兹玛先生,我跟你跳!”
外交官当场醒了酒,可也没有退路,硬着头皮请许致出座,许致正像个妙龄闺女,矜持地捻着外交官毛绒绒手背,随他步入大厅。
接下来,满座高朋就听大舌头外交官哼着祖国的歌谣,和许致拉拉扯扯,在大厅中央里晃荡了那么几圈。外交官体能不佳,几圈下来脸色惨淡,脱发严重的头顶像颗白炽灯灯泡那样反光。
回到座位时,许致邀请大家举杯,给这段欢乐时光收尾,他喝得有些多,想使一位健壮的高血统alpha醉倒,那灌进肚子里的酒水已不足以用杯数衡量。宾客们先走,宴会厅前车如流水,柳昭陪许致坐在茶水室消磨时间,他百无聊赖,翻看书架上的当天报纸,突然有人从后环住他,柳昭甩着肩膀挣脱:“别闹,这还在外边呢!”
身后人又靠近,不由分说地对着他屁股去了一巴掌,修身西裤裹着小丰臀,突来地遭猛抽一下
,响声无比纯粹,疼痛也无比清晰,给柳昭扇出泪光来,咬牙推走身上重负,杂七杂八地,雪白牙齿里飚出几句上不得台面的脏话回击。
许致置若罔闻,捂着这张小嘴,另一只手置于自己唇前:“嘘——嘘,天黑了,咱们该办事儿了,别给人听见。”
“办个锤子!”
后背刚靠上墙壁,热烈的吻就压下来,酒水味儿直冲鼻根,把柳昭闷得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老实的秘书敲敲门,说车子到啦!陛下和夫人可以准备出发啦!
秘书在许致手底下待久了,学会用“准备”这个词作提醒。
许致连给门外投一个目光都不愿意,他身上整整齐齐穿着西装,量身定制的版型贴服得令人惊喜,从一抬腿就露出裤筒下修长笔直的小腿骨,到精致腰线,再抵达雄阔肩背,许致穿正装太夺人眼球。
柳昭清清瘦瘦,身上的西装外套同样贴身,但站在许致身边,总因怀疑自己是否看起来像棵腌菜而有些自卑。
好在没人把他当作秘书、助手,许致从不间断地牵他的手,有人靠近时干脆搂着他的腰。投在他身上的过分亲昵,简直像恶龙在固守山洞里的宝藏。
但这也很好,有强大的alpha配偶相伴,柳昭体内的不确定因子安静而满足,只需要注意掩盖香气,没人会怀疑这位oga在发情。
“走了出去了!”柳昭艰难脱身。
“老婆”许致还抱着他一条手臂不放,“你今晚没吃药”
好在他没有酒后舌根肿胀的毛病,否则屋内的趣味要大打折扣。
“那我能不能我”
柳昭对上他湿润眼神,脑子里登时冒出今早儿子平板上的小狗图片。
许心木举着平板介绍:狗,属脊索动物门、脊椎动物亚门、哺乳纲、真兽亚纲、食肉目、裂脚亚目、犬科动物。
柳昭一脸疑惑,发现倒给许心木的字母麦片,竟然依照严格元素周期表次序排列在碗中。
“fe,铁元素”小男孩口里念念有词。
而他是家族里最早结婚的孩子,所有人都始料不及,除了他爸妈,因为柳昭从来也没觉得人生必须像周期表一样分门别类。
思绪拉回眼前,柳昭板着脸,冷酷地对待小狗:“回家再说。”
“老婆我想我”
“你想你什么?你话都讲不清楚了。”
柳昭弹他脑门,脑门上垂着一两缕发丝,戳着他突出的眉骨下方,许致眨眨眼,撅嘴一吹,发丝飘去眉梢,人也放松全身的力气,一股脑儿依在柳昭身上。
他拉开门,秘书急忙帮扶许致,惊讶道:陛下怎么醉成这样?他从不喝太多酒,醉也是装
beta尴尬闭嘴,不能让夫人知道他在借机撒泼,这是陛下的命令。
车上的情况更加惊悚,司机不敢回头,黏在柳昭身上的究竟是什么?一条肌肉发达的大蟒蛇、一头刚刚成年的大灰狼,还是一坨拟人状态的巨型史莱姆?
许致被人搀扶着进屋,好在小孩已睡了,等身材健壮的大型犬被他甩到床上,听见床下弹簧哀鸣,柳昭如释重负,刚转身,身后传来几声低落的狼嚎。
许致端正坐起,他没什么好避讳,大大咧咧敞开长腿,柳昭心叹西裤的修身效果一流,而却没法从他胯上鼓起的那座小山上移走视线。
许致嗓音沉醉:“过来。”
柳昭没动。
“过来!”
柳昭像核桃夹子那样同手同脚地移过去。
许致一拍大腿:“坐。”
柳昭看着布料紧绷着的坚实腿肌,犹豫几秒,反身背对许致,试着坐下了。
他屁股一挨腿骨,身后人立马伸手缠上来,像大树根茎,抱着他就往怀里摁——许致膝盖一顶,分开他双腿,柳昭来不及回收,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捂上他刚刚暴露的裤裆。
“别!”
大手朝内一推,柳昭无可回旋地坐到他蓄势待发的小山上去。
“你发情还是我发情啊?!”柳昭怒骂,可气势不一会就软弱了,许致抽出柳昭皮带下的衬衫边角,左手利落窜进去,在他腹部和胸腔上乱摸,其实并不算摸,许致又掐又捏,他手指修长,使柳昭错觉整幅骨架都被人拿捏着撩拨,而他力气又用得粗暴,柳昭疼得嘴角抽搐,在他身上疯扭,扭急了,许致右手不再留情,在柳昭裤裆档口狠一抓,怀里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