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怕什么来什么,正当星晚与封南逐不断拉扯之时,一声清厉的呵斥,从远处传来,“封南逐,你好不知羞,放开本君的儿媳。”
南荀君上逆光而来,他拖着华丽的宫装,挺着高耸的肚腹,脸上看不到表情。
少顷,他走到近前,将星晚拉到身后,与封南逐正面迎上。
两人本是宿敌,此时见面,眼中同时迸出火花。
南荀君上眯了眯眼,“封南逐,你吊着至尊许多年,现在又来勾引星晚郡主!你还有没有廉耻?”
封南逐眸光一闪,“我若应允至尊,还有君上的皇后之位吗?”
南荀君上:“你这贱人!”
封南逐:“你我所求不同!封某心里想的是天下苍生,不愿以色侍君;君上居于高墙之内,闲来无事莫要无中生有。至尊对封某有意,封某便要答应么?至尊英明,从未强迫果封某。他对我,更多的是尊敬。”
南荀君上快要将拳头捏碎,“好,好,好!你对至尊无意,那么星晚郡主呢?你方才所说所做,该是人臣之举吗?”
封南逐:“我对郡主发乎情,止乎礼。”
南荀君上:“她已经是本君儿媳,你生的什么情,安的什么心?”
封南逐:“封某无愧于心。”
南荀君上:“本君的人,劝你不要肖想!”
封南逐:“君上错了!至尊并非您一人的至尊,而郡主,也只是您的儿媳!”说完,他不等君上回应,便转身离去。
南荀君上盯着封相背影,气得浑身颤抖。
星晚上前,轻轻抬起君上的拳头,将手指一根根抚平。他的手,还是像上次一样冰凉。
南荀君上神色转暖,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他注视着星晚,“郡主……他没有欺负你吧?”
星晚摇摇头,“父君,你冷吗?为何手指这般凉?”她将南荀的手放于两掌之中搓揉升温。
南荀君上感觉热气从指尖熨烫到心口,“我……”另一只手,揪紧衣摆。他忽然觉得这座皇宫索然无味、冰冷异常。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又人问过他,你冷不冷?他很冷,却只能抱着自己取暖。
都说皇后风光无两,荫庇整个家族。可谁又知道他身为男子,只能雌伏于另一个男子身下,为他生儿育女的痛楚。封南逐的话,深深刺痛了他。难道他就不想功成名就、流芳百世?而如今,人生过了大半,他却陷于深宫,连姓氏都要冠上别人的。
星晚见他不语,以为他冷得说不出话,便合身抱住他,说了句:“得罪了。”她环住君上双臂,手掌绕到他身后摩擦他背脊,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这个拥抱不含一丝亵渎,只是好心人的施舍。
南荀君上在她怀里感到片刻安宁,他抬手也抱了抱星晚,拍拍她后背,“晚晚,多谢你。”
然后,星晚便搀着君上,将他送回披香宫。一路无话,但是南荀觉得,有她在身边,就很美好,根本无需多言。
回到寝宫,君上辗转不成眠。越是靠近星晚,越觉得她善良聪慧。看她言行,她对自己没有非分之想,只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可他已身不由己,就是想要见她,想要触碰她。
君上自欺欺人地想:星晚仍是完璧之身,与她欢爱,便不算乱伦。
过了数日,南荀君上到城外山寺进香,打算小住几日,为至尊和未出世的小皇子祈福。他钦点两个儿媳陪同。
一般大户人家,婆婆去庙里上香,儿媳理当侍奉左右。但是君上毕竟是个男人,不是普通婆婆。
长者命,不敢辞,虽然是平生头一次,太子妃和星晚还是收拾行装,各自辞别夫君、兄长,登上出城的马车。
君上凤辇宽阔,他独居一辆。太子妃和星晚同乘,二人有说有笑,也不觉路途遥远。
待到停车休息时,宫中内侍传君上口谕,请星晚郡主过去叙话。
太子妃对星晚眨眨眼,一副早有预料的神情。她就知道,自己只是陪衬,是君上约星晚出游的幌子。
这个南蛮小郡主真是手段了得,不仅将自家夫君收拾得服服帖帖,还让君上、太子念念不忘。死死捏住父子三人的软肋。虽然太子殿下没有任何不同,可每次自己提及星晚的时候,他都会失神片刻。一夜销魂之后,没有不同,便是最大的不同,那是太子极力克制的结果。如若不是入了心,又何须克制?
星晚不知太子妃所思所想,心情愉悦上了凤辇。她四下张望,眼里充满好奇,“父君找我有什么事?皇后的辇车就是宽绰。”
南荀君上也甚是高兴,拍拍身边软座,“郡主,坐到本君身边来。”
星晚依言过去,挨着君上坐下,“果然很舒服,一点也不觉得颠簸。”
南荀君上拿来一旁的菓子,递给星晚,“饿了吗?吃一点垫垫。”
星晚要去接,君上又拿开。星晚不明就里,但见君上亲自拈起一块,葱削似的白皙手指捏着粉红色的糕点,甚为好看。
他将菓子送到星晚唇边,轻声道:“给你。”眼睛看着星晚,蕴藏无限风情。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早就逾越了公公同儿媳的距离。
星晚看看他,又看看糕点,眼神往复逡巡。
君上等得心焦,抿住嘴唇,心跳有些缭乱。
星晚低头接住菓子,同时,舌尖扫过君上的手指,将它一同吸入口中,片刻后,又吐出来。她娇憨地笑,“好甜!”不知说的是菓子还是君上的手指。
南荀君上心脏漏跳一拍。萧桓虽然对他温存,却从无这等小儿女情态,柔柔的戳进心里,让他甜入心扉。他感觉自己年轻了三十岁,像个少年一样,不大敢看心仪的姑娘。
突然,腹中一阵踢打,将那点甜蜜打成泡影。他已经不再年轻,没有肆意追求所爱的资格。而他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还是她的小叔子。
这个念头,又让君上悲从中来。
星晚见君上皱眉,手掌不住抚摸胎腹,忙问:“怎么了?孩子踢你了吗?”
南荀君上没有半分再为人父的喜悦,只是点点头,“这小子整日折腾我,让我不能安宁。”
星晚盯着君上高挺的孕肚,想摸又不敢摸,“男人怀胎,与女人有什么不同?”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君上心道:有什么不同?女子娇柔,怀胎没有欲望。男子则恰恰相反,因为孩子经常顶着要命的地方,男子怀胎最是敏感,也会不停索求。这是生理决定的。女子有天生的产道,而男子只能寻求夫君日日杵捣,开拓产道。
可是,萧桓不是他一个人的萧桓,从诊出有孕那日起,至尊便没再踏足他的披香宫。食髓知味的身体,夜夜撕磨,用玉杵聊以自慰。可是,那死物哪有人的温度,也没有他渴求的情爱。
南荀君上嗫嚅,“还是……嗯……有些不同的……”
所幸星晚没有追问,转而说:“还疼吗?”
南荀君上气息有些不匀,“嗯……你帮父君揉揉吧!”
星晚经常帮兄长揉腹,听到这里,也不觉得奇怪,揽上君上腰肢,便在大腹上慢慢推揉。
南荀君上惊觉,星晚的手法出奇的好,揉了不消片刻,孩子便安静下来。可是,痛楚刚消,麻意又袭上心头。他的腰软了,半边身子压住星晚肩膀,呼吸也渐渐不顺畅,喘息盖过帘外的车轮声。
星晚感觉君上开始发抖,“父君,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南荀君上低喘着说:“不,舒服极了……嗯……”
星晚咽了口唾沫,顾左右而言他,“父君,您这里有茶水吗?我觉得口喝。”
南荀君上颤巍巍抬起手,指向一侧桌几上的茶杯。
星晚端起来就喝,君上不及阻止,“那是……我的……”声音低若蚊蝇。
君上想:她竟与我同用一只茶碗,含住我含过的地方……这个想法,让他浑身灼烧起来。
星晚转头看他,“父君,你也想喝吗?”她又抿下一口茶,哺入他口中。
南荀君上蓦地睁大双眸,眼里水润明亮,吃惊有之,欣喜有之。
星晚不等君上合唇,便撬开他贝齿,与他唇舌相缠。那一口茶水,顺着君上嘴角又悉数流出,蜿蜒进他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