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硬要拱在自己怀里,李禹翎俯视就能看见元浩宁撅起的肉臀。
他的屁股体量正正好好,不像齐磊那么小紧,不像金正坤那么丰满,而是在翘中取胜,弧度妖娆地弓着两瓣浑圆,腰下面塌陷,然后肉臀平地起山。这美臀还在随着剧烈呼吸一下下颤抖。
该死,会硬。别离我这么近
眼皮上却突然落了东西。
——诶?
注意到小小的湿润白点从天而落。像纯白色的毛毛细雨。
起初以为看错,但却越来越多。
雪花一碰到手掌心,就立马融化不见,仿佛从未存在。
飘飘悠悠的雪花,掉在李禹翎的黑夹克和元浩宁的金发上,转瞬就无踪影。
“真是乌鸦嘴啊。”李禹翎哭笑不得。
刚说完鸡汤「雪还没下」,初雪就来了。
元浩宁抬起红红的一张脸,好像喝醉了,眨着泥泞的睫毛。注意到自己差点碰到李禹翎伤臂,赶紧把双臂抬高。
但这下,就是双手搂住李禹翎的脖子了。
“你看你跑得多快。”
李禹翎的声音听来还是那么沉稳。
只有李禹翎自己知道,已经是在为了掩盖鸡儿变故,转移话题。
「受低温影响,今日我市出现降雪,预计未来6-8小时降雪量持续增加,请广大市民注意出行安全并增添衣物」
看守所的电视播放着新闻。
“今年的初雪可算是降下来啦,下班吃火锅去吧。”男民警用茶杯接着小雪花,摆拍发朋友圈。
栏杆里的几个犯罪嫌疑人纷纷翻白眼:“看他那副德行,不像个男人。”
沈昊蜷缩成一个球,躲在窗边背对栏杆外,双手笼着旁边一个大哥给的三手烟,嘴小口小口地嘬。只剩烟屁股了。就像他的家,也只剩下他一个。
他揉着一半红肿的脸,几滴眼泪挂在他通红脸颊,像熟透的烤地瓜浮起的蒸汽。小学时总攒钱吃烤地瓜,吃一半留一半,捧着去医院找妈妈。“你妈可吃不了这个呀。”外婆拍拍他的头,“给外婆吃吧。”
外婆的腮帮子凹陷,瘦得像巫婆。
“不给你吃!”他鼓起腮帮子,蛮横地甩头,挥起拳头,“让开!”
在外婆混杂脏字的骂声中,沈昊就抱着地瓜艰难往病床上爬,被外婆揪下来之前,还挣扎着把半个地瓜往他妈氧气罩上递。母亲像睡美人一样,永远不老地睡在病床上。
“都是你不给我妈吃好东西,她闻到味道就会睡醒了!”沈昊大大别过头,“我扔了去!烦人!”
他抱着地瓜背着书包恶狠狠地跑了。
“死孩子,太任性——”外婆在病房里喊,“每次来都给我找气生,被你爸和你后妈惯坏了!”
跑出去太急,沈昊心爱的半个烤地瓜以顽强之姿磕在医院地板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沈昊把地瓜捡起来,一边走回家,一边把上面沾的灰尘一粒粒拣掉。
任性和浪费,这么做的都是有爸妈爱的人。自己却是家里唯一的多余。
哪怕一次,也想装成幸福的人过过瘾。然而只能演给外婆这样的老人看。也是够无聊。
“沈昊?你在这里吗同志,我想找一个叫沈昊的,他大概这么高这么壮。”
年迈的声音突然在看守所响起。
小弟推了沈昊一把:“昊哥,有人找你诶。”
来看守所后,小弟们一个个都有父母来摆着哭丧脸慰问。只有沈昊永远瘫坐在墙角,无人问津。死老弟来找过一次,远远站着,不敢过来就被他目光吓跑了。
沈昊把烟屁股搁在一边,防止它熄灭。然后看见了外婆。外婆跟民警比划着外孙的体型,比划出一个正方形。
沈昊:我有那么胖嘛!明明还不到一百七十斤!
“姥,我在这里呀。你来干嘛?”
外婆露出只剩一颗门牙的嘴:“你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被退学了”
沈昊的手盖着额头往外挥:“我知道!不用你告诉我,而且我在这啥事没有,我自己会照顾自己。别来烦我、”
外婆像每个其他的来探视的父母亲戚一样,开始无穷尽的啰嗦:
“你有没有什么争取减刑的,和警察同志说说,你这死孩崽子,以前会跟我耍脾气的那个劲儿呢?”
外婆又告诉沈昊,搬家了。
沈昊这才知道,外婆已搬家,虽然还是在乡下外公在家倒腾行李,本来也要来的。地址暂时没说,看守所还有这么多混混,以后再说。
“我是傻逼行了吧。争取减刑的没有,啥也没有!”
沈昊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其实可以说,是他提前把枪里子弹卸了,让疤哥没有伤害到警察。来争取减刑。
但不敢。
要是疤哥同伙听说,会来报复。他不想以后被逼离开这座城市。
而且,小弟们都跟着坐牢,他身为大哥却减刑,怎么好意思?虽然小弟们刑期比自己短很多
外婆长叹,民警也在一边无语,看来这个沈昊是真的没什么好解释的了。看着老人,民警连连摇头。
外婆转身要走。
抱着膀子不屑模样的沈昊,赶紧双手把住栏杆:“喂!外面下雪了,你要是摔倒了可别赖我回去自己小心点!”
外婆骂骂咧咧地缓慢离开。沈昊又喊一句:“慢点走呀!过马路看红绿灯——”
刚要回墙角,民警却把检查完的一个塑料袋递给沈昊。
“你奶奶给你的。”
“那是我姥!”沈昊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解开袋子,是四个肉馅包子,裹在一个小塑料袋里,浸满蒸汽。还有一瓶水。
包子最后只剩了一个,第二天接着吃。
次日。
李禹翎刚到看守所,就看见沈昊啃着个超大号包子,在狼吞虎咽。
跟着李禹翎一起进来的赵程浑身发毛,他身后还有好几个秦北陆小弟之类的。
李禹翎想说,这屋蛮热。
赵程搂着自己的麒麟臂,就更热了。
“现在对你们这些证人最后询问,这屋里都是体内没有检测出毒品成分的嫌疑人,你们要对他们进行二次指认。对当时的情形好好描述。之前的拍摄取证也结束了。你们身上的伤处有没有没拍的?没有吧。好,一个个来。”
民警组织着证人的秩序。
赵程的胳肢窝和胸膛堆堆肉,紧紧夹住李禹翎的右臂:“李哥,你胳膊还打石膏呢,你跟他们说说,咱们先回去吧。”赵程很怕这种氛围。
“不行,都说好了。”
要甩开赵程,没甩开。
赵程像只筋道的肥瘦相间小猪蹄,赖在身边。
好家伙,以前没发现,这货咋这么黏人呢?
赵程哭丧脸:“我同学他们都不来当证人,就我来李哥,我为你真的牺牲太大太大太大了,你别因为油漆的事跟我生气了、”
忽略他的啰哩巴嗦,李禹翎跟着民警过去。
民警指着沈昊,问李禹翎:“认真回答,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当时持枪恐吓的?”
沈昊想翻白眼。那个吊着石膏臂的男人肯定是死李禹翎,真是阴魂不散、
他们一壁之隔,一个站在明亮的栏杆外,一个坐在昏暗的栏杆内。
沈昊发现,李禹翎对着自己,眼睛弯弯,明显在笑。
李禹翎身后那些人也上前来,在栏杆前站成一排。虽然证人们全员戴着保护隐私安全的遮脸口罩,但眼睛都狡黠地弯着,耀武扬威,好像在说「你们是猴子」
妈的,好恶心。落井下石来了,狗东西们。
死李禹翎,和死老弟狼狈为奸的货色,出去绝对饶不了你俩。不过、自己也已经累了。
其实早就不想再和他们纠缠,自己的靠山黑虎公司也倒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
以后只能作为败者,被死李禹翎那一派的野狗们围着,被他
们吠叫着踢来踢去,毫无反抗之力沈昊握紧了包子。
李禹翎的眼神,看得沈昊心里发毛。
那蛇一样的幽暗目光从李禹翎两个发亮的瞳孔里射出,一路舔到沈昊的脸、沈昊手里的包子。
李禹翎发现,这个科学怪人现在坐地上、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很放荡。
两腿就那么大敞着。男人坐在地上,双腿一般都是外八字,以那样的坐姿,堂而皇之对外人露了裆。啧啧,毫无男德啊。
棉质裤子,裆部勒出好几条紧紧的肉痕。好久没刮的胡子快要遮住线条丑陋的嘴唇,像个野人一样,不过脸因此勉强可以接受。
上厕所很随意似的,连裤子拉链都没拉,都看到黑色的内裤边了。
这么浪荡的坐姿,仰视着自己。嘴角残存包子渣,还下意识护住了包子。
以为自己会抢他包子?
沈昊瞪着眼。
干嘛一直看自己的包子、死李禹翎有病啊?饿了就啃死老弟的肉去。
不祥预感涌上,李禹翎肯定要污蔑他。在构思谎言。说不定会说胳膊也是他打折的那估计要坐起码五年。
羁押在看守所3周了,还是时时刻刻紧张。好像自己已经不是人,是「人」以外的动物,被关在笼子里。已经忘记阳光下自由行走的快乐。
李禹翎好好看了看沈昊,做出一种有点贱贱的表情。
然后一拍脑门,“啊,不是他。”
民警:“啊?你确定?”
沈昊呆了。他看见当初钻到桌子底下那个胆小鬼——赵程——也在李禹翎旁边说:“他没持枪。他是帮人保管枪。主要还是那个疤哥持枪。”
那几个兴高采烈在栏杆外摇晃身体,得意展示着「合法自由身份」的混混小弟,也突然全部站直,严肃地说:“这人就是帮忙递一下枪。”“对对,这个沈昊没主要持枪~”
“而且——”李禹翎赶紧说,“警察大哥,那个疤哥当时还要射击武警呢,但是枪里没有子弹,是这个沈昊把枪里子弹提前取出来了。”
“这个好像可以用来减刑?”李禹翎不再看沈昊,“不过别减太久哈哈哈。”
民警低声对李禹翎道:“之前的证人沈南星也这么说,看来是确定了。”
又问了些话,就让证人们出去了。接着通知沈昊,他要被起诉,不过可以给他免费派个律师。
沈昊被迫去交代自己提前取出子弹的事情,顺理成章全都说出来,不瞒了。又去见律师,坐在小隔间里,沈昊仍是傻眼状态。
他一会儿想,李禹翎是脑子有病。
一会儿又想,那些秦北陆的小弟是不是也脑子有病了?
质询室里,李禹翎、赵程还有小弟们签完字走出来。
“李哥,我们表现不错吧?”其中,元浩宁的小弟乐呵呵地说,“不过我们这么做,沈昊那个逼不会给放出来吧?”
“不会。”李禹翎凝视着远处的某个房间,“减刑也减不了多少。只是罪名里,没有他用枪支威胁人这一项。”
“可他真的拿枪威胁我了。”赵程咂嘴,“多吓人啊,那个沈昊长的就愣。”
“枪里又没子弹。”
李禹翎的话让赵程瘪嘴,“那他也不对。”
“行,好,回家吧,回家好吧。”李禹翎利用完小弟们的利用价值,“你们够哥们儿,好了,你们回家吧。”
哄孩子似的,极其敷衍。
小弟们这次都是拿了李禹翎的好处(红包、烟)+百般口舌劝说,才来的。而且不让沈昊记恨他们,他们算是两头落好。
临走时,一个小弟拿出了兜里的五十块钱,“李哥,这钱我还是别要了。帮你个忙而已。再说,也不是让我撒谎骗人。”
他们懒懒散散地走了。
唯独赵程是李禹翎提了一句「你爱来不来」,他就主动来了的。
现在也死活不走。
“李哥”赵程嫉妒地拽着李禹翎,“你给他们钱,咋不给我钱呢?我就这么便宜?不,我是免费的!”
李禹翎捏紧五十块钱,“你又没说要。”
“我现在要。”
赵程又贴了过来,李禹翎的右手赶紧捏着钱躲来躲去,“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不给拉倒!”
赵程气得叉腰跑了。
跑姿活像个猩猩,不禁令人莞尔,究竟如何才能做到一边叉腰一边奔跑
不过仔细看才发现赵程是耍酷两手插兜,不是叉腰。
李禹翎给民警递交了准备好的申请表,进入了沈昊和律师的小隔间。
律师例行公事完,走了。沈昊迷茫地也要走。
李禹翎赶紧拦在他面前:“我来找你谈谈。”
“干啥!”沈昊好想自己的两个鼻孔变成蒸汽机,直接喷出两道超强力蒸汽,把李禹翎当场喷出千里之外。
不想看见他的脸
真的害臊。
“我帮你了诶。”
李禹翎和他相对而坐。
就像曾经沈昊带人把他和沈南星揪出肯德基,然后和一圈小弟包围李禹翎,两人相对而坐那一次。
沈昊张张嘴,说:“你能不笑那么贱吗?”
李禹翎的舌头在嘴里弹了一个响。
这是他和秦北陆学的。
然后说:“你没吸毒,挺好。我跟认识的人打听了,你没有持械这一项之后,就应该是判一年到两年。努努力,表现好可以提前释放。”
沈昊并没参与疤哥等人的正式贩毒交易。
属于知情不报和帮凶的最轻度范围。
他该庆幸疤哥将他排除于豹总的亲信圈子之外,当时好处最少,但清算时,沈昊自然苦果最小。
虽然也算贩毒的帮凶,但沈昊也和黑虎公司签了合同要当保安,所以也可以狡辩说帮他们盯梢,是在做合同工。沈昊自己其实也百般抗拒参与他们的违法生意,时时提心吊胆。
沈昊戴着手铐的双手捂着脑门,闭上眼:
“哥们儿,你这么干,是要让我出去后别报复你义哥齐磊?你不怕我以后”
“是齐磊让我来的。”
李禹翎打断他,“而且你弟也让我来。你弟跟警察说了,你提前卸子弹的事。
但证人人数不够的话,这种说法不会被采取。他就求我,让我们来。”
自己又撒谎了。
其实齐磊和沈南星并不知道,李禹翎拉这么多人来做这件事。
“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差不多了,你也累了吧,以后齐磊他们不会来报复你。你也别和你弟再对打了,都已经成年人不是吗。”
李禹翎说,“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你也可以选择继续活得那么累。”
沈昊几乎要破口大骂,但因为这里有监控,他怕再给自己增加刑期,所以只是站起来摇晃身体,生气地发着抖。
半晌,他低声说:“我操你妈,你看你混个鸡巴样,你就是根鸡巴,你也配”
嘴上骂着人,沈昊心里很感动。
沈南星那个sb竟然会、帮他?
齐磊他们也没有落井下石。还以为他们会吃庆功宴,希望自己牢底坐穿居然来主动帮自己。
做出善举,不一定就有好的回应。可能是东郭与狼。李禹翎为什么不怕自己是狼?
他帮自己减刑,自己出去可不一定乖乖的。
但却付出这种信赖
李禹翎看着沈昊:“你都骂我骂噎住了,别骂了呗。”
他搜搜口袋,拿出一包纸巾。
沈昊接过纸巾捏手里,眼泪啪嗒啪嗒掉到不锈钢手铐和手背上。青筋在手背暴起,突起的筋络充满雄性的阳刚。
被口水卡住嗓子,呛着泪在李禹翎对面咳嗽。
“我弟就是个纯种的傻逼”
沈昊飞快斜了李禹翎一眼,满是沙哑的气音。
李禹翎打了个哈欠:“你行行好,大哥,高抬贵手,别跟傻逼置气了。犯不着。”
坐了牢的凶恶大汉,将来满怀仇恨地出来,自己还咋过日子?万一被牵连
作为把他送进去的主要策划人,李禹翎肯定是要负责凶兽的善后措施。
就像母猪的产后护理,也是很讲究方法的。
沈昊咳嗽了好几声:“那个傻逼不要让我逮到!”
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爸、后妈和弟弟那么无情地跑路。
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
本以为李禹翎要走,李禹翎却还坐着。
“干嘛啊你,你要说的都说完了吧”沈昊擦着鼻涕,声若蚊蝇,“齐磊他们我可以原谅,别来给我弟求情。他就不配你来帮他说话,凭啥谁都帮他啊?
你那个胳膊看起来很疼的样子、快点滚吧。”
沈南星很久以前无意提起,李禹翎的舅舅舅妈对他非常好,甚至跟他说「住家里也没关系」一脸幸福,让人作呕。沈南星还对亲生父母威胁「以后我就去住那里,不回家了」
沈昊当时在门外偷听,真的很气愤。
沈南星恨亲生父母,但是又有一对陌生夫妻愿意当沈南星的新爹妈。
凭什么他沈昊就没有这个待遇?
凭什么天降一个李禹翎来帮沈南星?
凭什么这种好处每次都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不过,现在李禹翎是来帮自己了。
算你李禹翎识相、
李禹翎摇了摇头,“现在我胳膊就是麻。咱俩再聊聊,我申请了十五分钟呢,现在还不到五分钟。”
“这跟我有屁关系!”对面的科学怪人大翻白眼,嘴唇快速动着,“不过你都这样了、不要跑步,也不要压到。”
“你还蛮细心的嘛。”
看不出来
啊。
“细心?!”沈昊的眉毛几乎竖成「11」。
“对啊,你从不在外人面前打你弟诶。”李禹翎揭穿人的底细,感到很畅快,忍不住有点贱贱地笑着,“你弟跟我说的。你只私下里打他。但他以前欺负你都是挑人多的时候欺负你,你俩比起来,你是挺大气的。”
沈昊开始抖腿:“乱说什么你!”
“而且初中时,就是你们第一次大战,沈南星当缩头乌龟逃跑了——是不是你故意把你弟弟放走的啊?”
李禹翎的眼睛亮着两点白光,是天花板白炽灯的反射。
这句话一出,沈昊就像屁股下的椅子突然长了根按摩棒。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他冲李禹翎走过来,揪住了李禹翎的衣领:
“你胡逼逼什么,要不是死老弟溜的快,我一定把他揍成猪头解恨!你一个外人又懂什么——”
李禹翎歪头,嘴笑成钝角的v字形。
“别打我,有监控的。”
李禹翎说,“其实你们兄弟很像。我有一次在后面追你弟,他在前面跑,放话不让我追,但其实放慢速度,被跑得其实很慢很慢的我给轻易就抓住了。”
“沈南星跑的是很快,但也没有金正坤快。
而且我发现,元浩宁跑得也比沈南星快很多。
面对十几个成年人的包围,元浩宁和齐磊、秦北陆都没有跑出去,你弟弟一下子就逃跑成功了。”
“听说当时是豹总派他的小弟们帮你去的。人那么多,肯定有个中头目,估计也是像疤哥那么恐怖的人吧?你是不是怕你弟弟挨砍变残疾,才故意给了他一个空子,让他跑了呀?”
李禹翎笑眯眯地望着呆滞的沈昊,后者已经说不出话来。
只是手更用力拽着李禹翎的衣领。
“你胡逼逼什么,压根没有的事!”
“好——是我胡逼逼。我自己瞎编的,对不起。我错了,昊哥。”
李禹翎这么一说,沈昊这才放开他的衣领。
李禹翎用手拭掉他眼角奔腾而出的新泪:“你比你弟弟大气,也比你弟弟善良。优秀的人就别和低级的人计较了?”
李禹翎觉得自己的口才已经尽力了。
沈昊拍开李禹翎的手,用袖子粗鲁地擦脸:“你今天帮了我,以后有事、可以找我”
都是陈年旧事了,李禹翎嘴够欠。
说得好像他沈昊是个圣父似的,给他戴这么大的帽子狡猾死了。
李禹翎说:“现在就有事求你。帮我?”好像早就准备要有求于他似的。
沈昊用手背擦眼睛,软软地说:“嗯”
这具高大壮硕身躯,发出了犊羊的温软闷哼。
李禹翎的请求,被沈昊重视地期待了。
什么样的请求,让他很好奇。有什么是李禹翎要来求他的、联想到李禹翎是gay,卧槽不会李禹翎要对他表白
什么是自己拥有的,能够给予李禹翎的——唯有肉体。
联想到李禹翎说「申请十五分钟探视」死赖着不走的诡异行为。沈昊自己做爱,十分钟就可以搞定。那么李禹翎不会是要在这里,和他上床吧
这里有监控。
就算没监控也不太好吧?!
沈昊冒起冷汗的同时,腰都绷紧了。出奇紧张。那种激奇感,还不是恐惧。
结果、
“——你知不知道你弟弟新电话号啊?告诉我吧。他换号了。”
李禹翎的眼睛亮晶晶地凑近,却又那么遥远。
沈昊第一反应是失望。
自己也不知道为啥是失望,而不是松了口气。
恍惚记起上次弟弟来找自己,虽然被自己目光吓跑,却让民警递来了吃的和纸条。翻出了纸条:“你要这个?”
李禹翎一看,上面写着电话号码。
“帮大忙了!”
沈昊踟蹰着,挪到门口:
“你自己收着这破玩意吧至于我弟和秦北陆、齐磊他们,只要不来我面前嘚瑟,我懒得再收拾他们。你放心。”
但是却没有按下门把手。
“李禹翎”
突然被沈昊第一次郑重地,真挚地叫了名字。
“你喜欢谁不好,为啥非要喜欢我弟呢?”
李禹翎把手指沾的泪蹭在纸巾上。“因为我也很低级。诶,你是不是被其他也被关起来的人给打了,半边脸都红了。”
又说:“你要不要红花油,我可以出去给你买。”
“用不着——!不是被打,是我不小心磕到!!”
李禹翎想,行吧。
正好本来也不想给沈昊跑腿。
问「你要不要」的情况下,一般都是不想给。想给早给了。只是博取好感的话罢了。
沈昊的目光看着地板,又来了一句:“
怪不得,齐磊会认你当义弟。”
“齐磊就喜欢你这种笑得贱贱的,说话也欠欠,净说戳人心窝子话的人当他弟弟。”
沈昊相当严肃地说完这句话。
李禹翎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啊这
“不过,比起我亲弟,”
沈昊按下门把手,迈出去一步,迎接他的将是至少十二个月的牢狱之灾,外面走廊俩民警见沈昊开门,立刻走过来。沈昊接着说,
“我也更想你当我弟弟。”就那样飞快远去了。
李禹翎相当无奈。
怎么谁都管自己叫弟?已经彻底成弟中弟了还是金正坤好,金正坤非要自己当他哥。
不过,发现一个事。
最近身边的男人一天哭八百遍,这个人哭完,那个人哭。都跟死老公了似的、
不禁反思。
怎么自己所过之处,这帮小痞子轮流对着自己落泪啊!难道自己是催泪的芥末?
还有,想跟沈昊说,但没说出口的话——
你裤子拉链、完全下来了啊!
内裤是黑底的粉色派大星,都被我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