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漠甚至都准备用自己的无形尖牙去对付了。
苏莲娜点点头:“是的,并且这次也是它们处于精神界的母巢出了问题。”
“梦魇的生态形式很特殊,我们常见的梦魇都是雄性的——因为只有雄性才会生成能够抵御现实界面压力的坚韧皮肤。
“因为梦魇以人类的灵魂能量为食,所以雄性梦魇们会像工蜂一样,远离母巢、外出采撷。它们拥有影响人类情绪的独特器官「魇针」,可以靠引导人类在梦境中变得亢奋来收集更多的能量。
“在一些很激烈的进食过程中,雄性梦魇会浮现实体。”
听到这里,刘一漠有些莫名想起自己的进食方式。
似乎……有点像啊……
“所所所所以实际上那些小黄书里写的梦魇都是……”刘一漠支支吾吾。
“是的,都是雄性。就算有雌性器官也是变化出来的。”
“哇。”
苏莲娜继续说:“而雌性梦魇则不负责捕食,它们常年居住在广阔的母巢内,负责维护母巢的孕巢。一般来说雄性与雌性梦魇终生不会相遇,它们的交流是通过母巢来进行的。”
“咦?那怎么繁衍呢?”
“雌性梦魇会给雄性梦魇一个微缩的卵,由雄性梦魇选择合适的人类梦境植入,然后雄性梦魇会扮演母亲的角色经历人类受孕的过程,并亲自培养小梦魇——生出来的梦魇无论如何都是雄性,雌性梦魇只会诞生在母巢中。”
“好复杂。”
刘一漠听得脑袋大了,“因为雄性梦魇可以有实体,所以我……”
苏莲娜竖起手指抵在刘一漠的嘴唇上。
“您先不要想着解决问题。我在给您上的,仅仅是一堂给血族小王子的基础课。
“这次产生异变的是这一支梦魇中所有的雄性。”苏莲娜眼神严肃,让刘一漠不敢大喘气了,而蹲在楼道转角处的罗尔夫也屏息静气认真听着。
“梦魇本不该是个与现实有过多纠葛的隐世种族,直到它们的母巢变成黑色,并且彻底进入封闭状态。”
苏莲娜垂下眼帘。
“数以万计的雄性梦魇失去与母巢的联系,其中一半以上在行为失常后被观测到有了全新的生物性——它们没有抱卵,却也前往人类的梦境中经历受孕过程,然后全部进入了假孕状态。”
“而更奇怪的是,明明没有抱卵,但是却生出来了新的个体,雄性梦魇竟然与人类完成了交配行为。这些新出生的梦魇不是人形,而更
像是蠕虫,它们会用某种信号强迫自己的父辈们实体化,然后在人间界对原本的雄性梦魇进行侵犯,导致原本的雄性梦魇们再次怀孕。”
“不朽者的诸王们认为,这一支梦魇已经被腐化了,它们原本的形态将在多次交配后完全溶解,变成能够生活在人间界的新生物。”
苏莲娜叹了一口气。
刘一漠在脑海内想象一个物种原本的基因被完全污染、扭曲,仅仅在转瞬即逝间就因为一个东西的意愿而扭曲成另一种生物。
太可怕了。
打了个寒颤,刘一漠张嘴,却发现自己嗓子有些沙哑。
他清了清嗓子:“那么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帮上忙呢?”
苏莲娜笑着抬起刘一漠的双手,不急不缓地说:“武器或魔法,将帮助您应对实体化的梦魇的袭击;分化的血仆将成为您的五头六臂,让您可以有余力去处理更多的事情;您的异能、您吞噬灵魂的能力,也许在挖掘之后将会成为克制腐化的梦魇的终极武器。”
“但是。这些都不急。”
“如果这件事情在您解决之前极速地恶化,那么也会有其他人顶上,比如此刻正有几位大恶魔正在想办法打开通往梦境的通道。这正是东方谚语中的‘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
“说是血族内只有您能解决这件事,但实际上我不会加任何特殊的训练内容——毕竟我的到来,仅仅是因为,我是您的教母。”苏莲娜的声音变大了些,让旁边的罗尔夫能够听得清楚:“尤其在某人完全不教给您必须的知识的情况下。”
罗尔夫尴尬地翻了个身继续偷听。
在苏莲娜与刘一漠双手相触的位置,无声的颤动怦然出现,像是涟漪般不停扩散开来。
“我将对您进行魔力亲活性检测,请您放松。”
苏莲娜说。
在第一阵涟漪过去后,苏莲娜没有任何表情的波动。
【这可真是……】
刘一漠没有任何出彩的元素天赋,不然应该在第一阵涟漪中就出现巨大的回响声。
对于真正意义上的“天才”种族血族来说,不能做到一鸣惊人就已经是不合格了。
在苏莲娜的标准当中,既然刘一漠将要成为新王,那么就必须有其近乎霸道的强势之处,不然难以跻身高位。
刘一漠对武器没有独特的情结,对魔法又没有亲和力。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也许在某个非常规的领域内,刘一漠冕下有强到足以支撑其独自一人变异成新王的巨大能量。
恍然之间,苏莲娜决定放弃对刘一漠进行常规的检查。
虽然她很像尽职尽责地从最普通的角度触发,为刘一漠寻找其出路,但是发生在他身上的怪事太多了。
除开转生时的异象,腐蚀王在自己家这个幺儿的身上发现了:无法吸食血液的残疾、能够作用于王的精神毒素、抵御阳光的能力、等级不明的命运眼。
这样的天生特性组合在血族历史上并没有出现过,以至于不少王族相信刘一漠注定是个特立独行的血族。
而适合刘一漠的风格,也许就藏在这些特性中。
“请试试看轻咬一口。”
苏莲娜递给刘一漠一块金丝手帕,让他在上面轻轻咬了一下,并且幻想着进食的画面,在确定收集到刘一漠的毒素之后小心翼翼地收回来。
在她拿起手帕时,手腕上的蝴蝶形血仆扇着翅膀飞离了自己的主人,停在一丛玫瑰花上。
看到血仆竟然本能地躲避着,苏莲娜感觉找对方向了。
苏莲娜用魔力让手帕浮空而起,近乎不可见的一滴浅蓝色水珠被提取出来,然后被细致入微到足以解析粒子地分析着。
“……咦!?”
她发出一声惊呼。
那个蓝色水珠,仅仅只是普通的血族体液而已,只不过在刘一漠独特的血液颜色影响下呈现出青色色系。
在水珠的中央有几粒浅浅的、闪着光的金粉。
刚开始苏莲娜以为那是某种固体化的毒素,就像自己的鳞粉一样。
直到她看到金粉动了一下。
金粉先是颤动着,然后像是崩塌的雪球一般四散成更小的粉末,中间一个小小的透明浮游生物孵化出来,它闪着让苏莲娜感到危险的光,在小水珠中兀自游动着,仅仅几下便变化着体表色泽消失,再也无法捕捉身影了。
苏莲娜:……
她发现自己有些说不出来话,在刘一漠单纯的注视下组织了几次语言,才说:
“您的毒素……似乎是正常情况下不会出现的寄生型。”
仅仅出现在千年前记录中的,用来应对强敌入侵的血族生物兵器,在腐蚀王的助力下也只能维持活性三天的毒素。
以入侵生物灵魂内部寄生、对宿主进行洗脑为手段,以最低成本、最高效率的腐化为目的。
苏莲娜张了张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然后打了个冷颤。
此前腐蚀
王安德烈回归之前,似乎就有一段时间闭门在宫殿里不出来,甚至有传言说腐蚀王进入了不允许自己穿衣服的状态,还在领地内召集所有少年体型的血族前去侍寝……
大多数人只以当那是荒淫无度的安德烈的正常习性,无非是王又觉醒了新的癖好。
而现在在苏莲娜看来,那完全是被寄生了的安德烈在本能地产生对自己儿子的饥渴性需求,以至于产生了依恋行为。
“寄生洗脑型。”苏莲娜苦笑着说,“也许您是最适合解决这次梦魇腐化事件的人吧……”
“诶?”
刘一漠单纯地歪着头,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