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愿不愿意,在刘一漠被转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与“普通”无缘了。
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对外界来说几乎完全成谜的血族诸王们的信息,都被安德烈以睡前故事的形式讲给刘一漠听。
王们的起源为何、性情如何、喜欢什么体位,安德烈与他们相识了成千上万年,彼此都已经再熟悉不过。血族诸王可以被安德烈简单的划分为三类,我上过的、想上还没上的、不想上的。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情况。
即刘一漠莫名其妙的就突然知道了好几位大人物的软肋。
当然,安德烈显然不是一位称职的父亲,他讲故事并非是哄刘一漠睡觉,而是用来彰显自己当年的雄性魅力,这样他在埋头给儿子口交的时候刘一漠就会更容易亢奋,然后安德烈会更容易被刘一漠射个满嘴。
而在安德烈的诸多故事中,有一位王的故事他不怎么说——「金枝王」,阿斯克·巴。
安德烈谈到其他王时会大肆谈及他们的弱点,哪位王曾与其妃子一起跪在安德烈胯下承欢、哪位王曾与安德烈互相内射、哪位王的威严铠甲之下任烙有安德烈的性爱奴隶纹路……自从安德烈作为生育与性交之神上位的那一刻起,血族诸王的关系链就可以简化为一本安德烈的自传:《我的乱交史》。
但关于金枝王,安德烈不谈性,甚至不谈金枝王的力量形式。
他对金枝王的描述大多停留在“表象”上。
会讲述「腐蚀」与「金枝」这两脉的亲密合作,将金枝王管理的第六区在第三次扩建之后整个变成了巨大的黄金宫殿,属于他的黄金树枝遮蔽天空,地上铺满了金枝王通过贸易赚来的黄金,路边跪满着在商业行会登记在册的奴隶,其中不乏人类世界的国王、将军、英雄,而现在每一个都是利润可观的贸易品……
尽管安德烈会说很多,但是在对“故事”尤为敏感的刘一漠面前,这些故事就像是故意避重就轻地模糊了重点一样。
——你与他有过什么样的性关系呢,安德烈?
——他的弱点是什么,您与他之间的厮杀以什么为结尾的呢,安德烈?
——以安德烈恨不得扒开肉穴给刘一漠看光光的性格,以两人之间的关系,这样的介绍很显然是在隐藏什么吧?
但是刘一漠向来不擅长问令人尴尬的问题,所以最后他都没有说出口,而是体量安德烈地顺着把话说下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一些血族各地的见闻,而这些东西大多没有往刘一漠的脑袋里去,反正最后父子二人之间的话题都会像小蝌蚪找妈妈一样,无论饶得有多远,最后都回归到安德烈躁动着问“今天操老爸不?”。
聊的次数久了,安德烈再怎么精虫上脑,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对金枝王的特殊对待似乎被儿子发现了,这种行为颇有点像偷腥被正主抓到,令安德烈有些心虚。
但不管如何心虚,安德烈最后的最后却也只是对刘一漠说:“如果你遇到阿斯克的话,不要和他说话。”
因为这句话太奇怪,所以刘一漠记了很久。
………………………………
腐蚀王城堡最顶部,露天的待客室,「王室赏花厅」。
身披红色绸缎遮羞、下体戴着锁的安德烈,正与一个头顶金叶冠的英挺男子坐着聊天,两人看起来关系十分和睦而亲密。
“所以那个就是金枝王吧!!”
刘一漠缩在待客厅大门口的柱子旁,问自己骑着的“安德烈”。
这个分裂出来的个体安德烈同样十分高大,但不像身为王的时候那么骇人,更像是“在人类范畴内”的合理健壮。
他正赤身裸体、四肢着地,像一匹马,让刘一漠骑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可能吧。”
“安德烈”眨眨眼睛,他感受到里面有两道视线往这边看来,然后靠着与本体安德烈的联系立马往后退,成功地没有被注意到。
刘一漠嘟起嘴:“唔,一身金灿灿的肯定是金枝……”
早上有人到访时刘一漠还在“安德烈”和负责教书的理智安德烈怀里睡觉,两个肌肉壮汉争着在刘一漠胯下轮流口交,刘一漠醒来之后只见到停在宫殿外的、将某个大人物送过来的百人奴隶大轿:由化为奴隶的人类英雄们抬、由他们的兄弟们组成、由黄金装点飞檐的轿子。
刘一漠本能地认为这一定是「金枝王」的轿子,所以如临大敌。
“安德烈”抬头看着像是在吃醋的刘一漠,感觉这样的情况很少见,于是问:“怎么了,那个男人?”
刘一漠:“你没有记忆,说了你也不知道。”
“确实。”
被刘一漠骑着的这个“安德烈”是上百位安德烈中最平凡的一位,根据安德烈本体的说法是:这是最接近还是人时的我。
平庸,没有神明权柄,虽然性器官可观却没有强悍的性爱能力,更没有与他人斗争成千上万年之后的精明,更像是一位孔武有力的肌肉农夫,仅仅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力气活。
这个“安德烈”负责当刘一漠的坐骑,让儿子不至于在偌大的腐蚀王宫殿内走得脚疼。
“…………”
“安德烈”看着不停想要往里面偷看的刘一漠,感觉非常开心。
他不懂很多复杂的东西,无法处理许多光怪陆离的血族事务,但他也是安德烈,本质上还是个性欲旺盛、正值生命周期壮年的男人。
看着刘一漠对自己的事情那么上心,安德烈感觉心里有一种别样的舒服。就像明明已经知道在被喜欢着了,还能看到对方说“不行,我还想再喜欢你一点!”安德烈虽然作为血族之王,以淫乱出名,但实际上无论在古代时期身而为人时、还是变成血族之后,他都没有“结婚”过。
作为人类的安德烈不知道自己的本体怎么看待刘一漠,但是刘一漠在他心中就是儿子与老婆的结合体,是「家室」这个概念的代表,能看到儿子为自己吃醋总是好的。
“安德烈”提议:“要不要站起来偷听?”
“我没偷听!”刘一漠纠正着,“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在背着我在聊聊什么。”
“安德烈”一边笑着一边说:“好,没有在偷听。要不要站我背上?站高点,可能可以看清楚他们说话的唇形。”
他单臂支撑着身躯,右手托着刘一漠光着的小脚丫往上,助力刘一漠从自己脖颈上站起来,然后踩在宽阔的背上。
左脚,右脚,两只脚都贴上了汗津津的背。幺子脚底的柔软让赤裸趴着的安德烈心生一种耻辱快感。
刘一漠没有注意到脚底下的男人已经勃起了,他全身心地集中在偷听老爹和金枝王的谈话上。
只是可惜,显然刘一漠并没有遗传到安德烈的肉体强大,他终究是一个在肉体方面极为贫弱的血族小子,只比普通人稍微强一点,不化形的情况下怎么努力都听不到、也看不清楚正在谈话的两位王的情况。
因为安德烈的宫殿尺寸实在太不正常了,门、床、大厅都大得惊人,有一些部分甚至无法用安德烈那超过三米的身高来解释,看起来更像是为巨龙之类的生物而准备的——待客厅也非常大,从门外到安德烈正坐着的躺椅大约有五六百米。
刘一漠怀疑这个待客厅根本就不是接待“人形生物”的,而是用来接待与安德烈一样的怪物魔神,在这样巨大的空间内哪怕他们现出原型或者战斗形态容纳得下。
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远远看着安德烈与金枝王,刘一漠觉得……
【他们挨得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刘一漠想。
不安与吃味驱动着他调动魔力,用看过的书上的内容将眼球试着改造成了适合看远处的构造,在经历几次错误的调试之后似乎成功了,终于是能看清楚两人的面容。
定晴一看,刘一漠发现了两件事。
第一,金枝王与安德烈一样,远不是人类能触及的东西。
刘一漠看过金枝王的画像,只知道是位英俊高挑的男子,却没想到他的身躯能如此充满魅力:身形比例绝佳,他每一块肌肉都像是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腹肌在细腰上拉扯出好看的线条,长长的双腿慵懒地交织在一起叠放着,双乳点缀着金箔,酮体闪着光泽。
金枝王上身赤裸,下半身披着一件纱织,双腿间巨大的阴影若隐若现。
他整个身体色情得像是某种完美美学的具象化,令人无法抵御诱惑。
看着他,刘一漠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惊为天人”。
这不是应该出现在人类世界的生物,也不是以人类之力能触及的东西,如果只是普通人的话,大概在看到金枝王的第一眼就被蛊惑了吧。如果不是当初安德烈以如此狼狈又干瘪的形态出现在面前,也许当时还是人类的刘一漠也会被安德烈的外貌给震撼到。
安德烈像猩红的巨龙,金枝王阿斯克像耀眼的金色太阳。
【我……】刘一漠看了看自己细细的小手小脚,又看了看穿得素素的一身,觉得自己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第二,金枝王和安德烈根本不是站得太近了,而是根本就贴在一起!
金枝王正双手环着安德烈的臂膀,将小腿伸过去插在安德烈双腿间,充满雄性魅力的肌肉互相摩擦,圆润又饱满的脚拇指不停蹭来蹭去,看上去有一种旖旎的氛围。
这两个发现叠加在一起,让刘一漠一时说不出话来。
刘一漠身为人时没有什么道德观,纯爱文也看,np后宫文也看,在皆大欢喜的前提下,他认为自己能接受安德烈与别人亲密,但是这不代表着他有自信去认为“安德烈一定会一直喜欢我”。
刘一漠身为血族拥有读取心智与控制他人的力量,却拿安德烈一点办法都没有,两人的关系看似是刘一漠掌握控制权,实际上一直是安德烈在主动。
刘一漠在不安。
感受到儿子好像突然不开心了的“安德烈”抬头。
“看到什么了?”
熟悉的声音唤醒了刘一漠,他看着乖乖载着
自己的肌肉老爹,感觉一下子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哭唧唧地说:“我我我我我完全没做好和别人分享你的准备,怎么办……”
一瞬金刘一漠想了很多:
活了那么久的安德烈有几个情人很正常吧?——>可是他好像根本没和我提过要怎么对待性开放关系?——>我完全没有金枝王有魅力啊!——>安德烈没有和我谈这些是不是因为他觉得我是小孩子……
在刘一漠继续发散之前,“安德烈”说:“我也没有做好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准备,别担心,我不是那种有了你还会出轨的类型。最起码我本质不是。你先看看他们在聊什么。”
理应能承载一百二十年记忆的人类体“安德烈”:金枝王……谁啊?
年轻的刘一漠很快就被哄好了,他的人生中陪伴着一路走下来的人并不多,除开孟飞舟和彭阳,现在安德烈真的是最让刘一漠信任的家伙了。
哪怕眼前这个“安德烈”只是不到百分之一的安德烈分裂体,也足以安抚刘一漠。
“看不到……”
刘一漠耷拉着脑袋坐了下来,甚至不骑“安德烈”了,而是要坐在“安德烈”怀里要抱着。
“嗯?像我那样改造了眼球也不行?”
“看是看得到,”刘一漠有些泄气地说,“但是我不懂血族语呀。”
“安德烈”反应过来:“啊。”
刘一漠是那种因为很有才能,所以反而没有学过血族语的典型案例。
…………………………
在所有种族中,都有“本能”、“才能”、“异能”这三个概念。“本能”是指呼吸与进食这类生命必须的行为,其中血族的吸血是本能,因此刘一漠被视为先天性残疾。
“才能”则像是一张技能列表,上面列满了人类定义中的“天赋”,拥有是正常的,不拥有也是正常的,其中超过必须程度的“本能”也被归类在才能之中,但都有一个决定性的上限,比如人类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在魔法的精通上超过精灵,而精灵注定无法在魔法上超过血族。
“异能”则是不太可能出现的特殊能力,就算有一个也足以惊人的某种特殊能力,无规律、无理论,就像某天某个人发现自己能逆转时空一样,属于不在常理中的特殊现象,被视为是一种世界权柄的随机下放。
刘一漠是在“才能”这个分类中有许多特殊项的小孩子,其中最明显的一点是心灵交流,他既能一定程度上读取对方的想法,也能将想法传递给对方。
所以,他其实是不会血族语的,只是看起来像是会而已。
但是无法读心的话,光看唇形肯定看不懂在说什么了!
…………………………
“…………”
“安德烈”沉思了会儿,然后牵起刘一漠的双手,让儿子摸着自己的脸颊。
“诶?”
“试试看能不能入侵我的器官,然后调眼睛和耳朵的感知。”
“安德烈”闭着眼睛说:“我与本体是连着的,我们身体里都还有你的寄生毒素,视奸应该很简单。虽然我没什么权限,但如果只是入侵器官的话。”
说完,他笑了一下。
这个“安德烈”是远古时期的人类,他经历过许多不可名状、无法想象的苦难,却又不那么强大,所以他并不像本体那样有着桀骜狂放的性格,而是更沉稳些。
但是此刻他露出的笑容还是让刘一漠心跳漏了一拍:如本体一般地,自信又猖狂,对万事万物充满了斗争意识,像是在一副成熟男人的躯壳里活着的火一般的毛头小子。
然后现在,这位成熟的毛头小子要邀请刘一漠来视奸自己了。
“怎么样,你把寄生毒素调动起来,再额外入侵我的思维,我带你进去看本体?”
“安德烈”大咧咧地笑着。
…………………………
“?”
安德烈皱着眉头,感觉视线在刚刚的一瞬间变得有些模糊,很快又恢复过来。
“你器官的魔力流变了,在供给其他分身吗?从沉睡中醒来的你格外脆弱啊。”阿斯克笑着问。
他的金瞳赤裸裸地扫视着安德烈的全身,像是要将这个男人拆吃入腹一样。
安德烈的魔力流动情况、与城堡乃至领地的连接情况都被阿斯克看得一清二楚,如果在过去安德烈的全胜期,他大可以靠着权柄创造多个积蓄魔力的器官,一层又一层地遮蔽自己的真实情况,但是现在的他在金枝王面前做不到。
「金枝王」阿斯克是在诸王中比较擅长法理的类型,其中感知能力尤为敏感,能看到许多其他王都看不到的东西。如果说安德烈能勉强靠着刘一漠的信任而看到刘一漠的命运,那阿斯克来的话,也许甚至可以将刘一漠的过去与将来完全看透。
只是这种注视过于无礼,犹如视奸一般。
“是,所以你就好好珍惜千年一次窥探我魔力流的机会吧。”
安德烈大度地挥挥手。
阿斯克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千年?”
“你有自信在未来千年不沉睡?”阿斯克单手托着脸庞,眯着眼睛,看上去英俊又危险。他在安德烈回答之前便说:
“如果是「觉醒」或者「天鸣」这样的新生王,那么我还信他们这句话。你多少次轮回了?千年可一点都不短,你我都可以只用一天就了解新时代,再用三天想好要怎么革新或者毁灭世界,一周重新君临,然后花个几年把所有新圣代的英雄玩个遍,新大陆走一遭……”
“然后我们就又可以去死了。”
“尤其是你,安德烈。”
阿斯克伸了个懒腰,话语却非常锐利,他说着自己与安德烈都知道的事情,像是在逼着安德烈面对事实一般:“身为血族的先驱者,先一步探索完了肉体上所有的可能性,将肉体开发到极致的你啊……你最短的周期记录是多少?醒来三天,然后再度沉睡?我记得那次你的子嗣因为缺少亲族照顾,没过一年就直接饿死了吧。”
“那么,现在你是找到了行之有效的、可推广的,对抗长生症的新办法呢,还是因为——”
阿斯克眨眨眼睛:“因为你的新子嗣很有趣,有趣到足够支撑你玩上千年?”
安德烈没回答,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一大只手带着极危险的气息覆盖在阿斯克的头颅上,阿斯克还来不及躲属于另一位王的权柄开始运转,阿斯克的大脑被重塑,发出一点被烤熟的焦香,记忆在不到一秒内被完全清空。
被安德烈抓着脑袋、五官被完全遮住的阿斯克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他一字一顿地说:“大脑清空,应对肉体控制契约触发,记忆回溯启动。”
阿斯克原地重启了五秒,他原本的大脑快速地重组着,然后眨了眨眼,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地看向安德烈,还是那副笑意吟吟的样子。
“你器官的魔力流变了,在供给其他分身吗?或者你只是在想要不要同意我的提议?”
“你提了,我肯定同意。全血界最富的金枝王要出钱给我儿子办宴会,没拒绝的理由。占你便宜是我最擅长的事。”
安德烈笑得有些焉儿坏,说着说着靠近金枝王的耳畔,像是在调情,刚刚他对阿斯克的大脑进行强制洗脑就好像两人之间的打闹一样,没有任何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