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陈林有掐着他的脖子,暴筋赤眼地骂他婊子,要他去地下陪葬。
睡也不敢睡,裘厝忍受不住了,在某一天,蹲点在食堂,找到了叶泽侬。
“有事?”叶泽侬冷淡地扫了他一眼,端着食盘到角落坐下。
裘厝小尾巴一样跟过去,他没敢坐,只能弯着膝盖和他保持平时,让自己看上去并没有丁点威胁力。
“您……”
说话的时候,裘厝明显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那些骂他杀人凶手的人都躲在暗处,如蛆虫啖他血肉,黑黢黢的眸眼无声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来找叶泽侬风险太大,如果不来找他,精神上的压力会先一步把自己杀死。
看他吞吞吐吐,叶泽侬没催促,许是他的善解人意让裘厝稍微定下神。
“请问陈林有…”要亲口吐出这个字眼真得让裘厝艰难。
“不是我杀的。”叶泽侬先他一步,把话说了,“我也不知道是谁,似乎做这个的人,背景有点深,还不想让别人发现他是谁。”
银质汤匙反射出男人冷漠的脸庞。
“你最近都在纠结这方面吗?”
叶泽侬的多话,让裘厝愣神,只能被他牵着走一样点头。
“我还以为——”叶泽侬轻轻笑了下,“死了个陈林有,对你来说会是件好事。”
“……好事?”
“帮你摆脱朱段铭的好事。”
裘厝惊出一身冷汗,在叶泽侬离开后很久,脑子里都在重复他最后留下的话。
摆脱……朱段铭……
他迷茫地摸了摸脖子,裘厝才发现那里好像始终都是畏畏缩缩弯曲着的,直不起来,根本没有抬起头的勇气。
是什么原因造成,是死去的陈林有吗,还是活着的朱段铭,不是的,都不是的,是一种名为奴性的枷锁,生生锁在了他的脖子上,让
他自卑到忘记如何做人,像只渺小飞蛾,只微弱感应到眼前那点不属于他的光热,然后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