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纪安福做了无数次,只有这一次,他心尖都在颤抖,恨不得跪在地上不起来。
华宁被吓了一跳,急忙搀扶纪安福。她虽是皇室,但今天来司礼监是公事,她封号只有三品,纪安福可是二品官员,他冲她行跪拜礼就太重了!
但是纪安福力气极大,硬是跪在地上请安了:“奴才叩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总督大人!华宁哪儿敢受您的大礼,您快快起来!”
纪安福就着华宁搀扶的手臂站起来,偷偷摸了一下公主的衣服,刚刚安分下来的灵魂又要飞出去了。
瞧见她有些苦恼的样子,就说:“可是康平招待不周?殿下怎么才坐一会儿就要走?”
“没有没有,康平公公特意拿了华宁喜欢的正山小种,糕点也很好吃,比我宫里的味道都不错呢。”
纪安福笑着说:“公主抬举了,皇室的用品都是顶级的,司礼监的吃食哪儿比得上长乐宫。”
华宁公主一时哑然,难道她发自肺腑地感觉好吃,被纪安福误解了?以为她在讽刺说太监们生活比皇室都好?这让她怎么接话呀?
还好,说到吃的,她来司礼监的目的也和吃有关,她可以顺利把话题支开:“哈哈,这吃的门道可多了,都说众口难调嘛,这不,陛下感觉大将军的洗尘宴菜单不妥,又让我连夜改了,我这会儿就是把改动誊抄一份给大人送来了。”
“麻烦大人过目。”
皇帝也把尚膳监的事务分给纪安福了,今天这事儿正好要麻烦纪安福。
华宁已经做好了被纪安福为难的准备,往日纪文在的时候,这群太监都是拿鼻孔看人,得说好话、送孝敬,才能把事情办好。
纪文死后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司礼监,如果纪安福比纪文还傲气,她到时候就随便敷衍一下司礼监,早朝前让弟弟抽空给个红批就能让尚膳监开始准备晚上的宴会了。
没想到纪安福一点为难她的意思都没有,随意看了两眼就给盖了章算是过了红批。
这也太轻松了!纪安福可是纪文的干儿子,纪文死得不明不白,纪文同党庆国公等人都认为是皇帝动的手,两方在朝廷上掐得死去活来,暗地里早就见了血,现在的局势说是你死我亡也不过分。
华宁公主还没反应过来,纪安福就把折子拿给她的总管太监菏泽,并说:“殿下劳累了一晚,不妨在司礼监歇会儿,就劳烦菏泽公公代劳去一趟尚膳监了。”
菏泽抬头看一眼自己的顶头上司华宁公主,见她给了个眼神,心底了然,便离开司礼监往尚膳监去了。
华宁公主只当纪安福可能要消遣她了,毕竟自己在外一直伪装成一个依附皇帝弟弟的菟丝花,一个充当皇室门面的花瓶。纪安福刚才不为难她,很有可能是为了洗尘宴顺利进行,他要是职责范围内出了岔子,皇帝就能做动作为难他了。
但为难一个花瓶公主还不容易?宫里的太监一向能阴阳怪气。不过言语上的侮辱不算什么,她不在
意。
倒是这纪安福长得俊俏,瞧瞧他穿得整整齐齐的官服,大半夜临时有事把他从床上拉起来,都穿得一丝错处都没有,不知道强行脱了他会怎么样。那窄腰一看手感就很好,花犀腰带紧紧系着,像是一丝赘肉都没有。
看帅哥表演阴阳怪气也不错啊,虽然是宦官不,太监似乎更妙了?
华宁在旁边天马行空,却不知道纪安福看她脸色微微憔悴,眸子里却像是星空一样闪烁着光,他一下子就醉在她眼里的星河,哪里想为难她,他是真心疼她操劳辛苦一晚,想留她休息一下。
“殿下且坐。”
等华宁坐下他才上座,刚坐下就发觉后穴里玉茎压着什么地方了,让他感觉酸酸胀胀的,难受得紧。
呼吸间,那个玉茎也在动,那奇奇怪怪的感觉顺着脊椎冲到头顶,让他呼吸粗重起来,他心感不妙,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在殿下面前失态了!
“这茶都冷了,奴才给您重新沏一碗吧。”
不等华宁回答,他就弯腰取走了华宁的茶碗。飞快地离开了前厅。
华宁隐约感觉纪安福的背影有些狼狈,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纪安福却耳尖都红透了,他刚才弯腰的时候,后穴的玉茎不知戳到了哪儿,戳得他双腿和后脊发软,差点在殿下面前呻吟!
他颤颤巍巍地放下华宁用过的茶杯,另外拿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杯子出来泡了新的茶。
“这个茶杯不许动,一会儿我自己洗。”他吩咐完茶室的小太监,端着热茶去往前厅,瞧见华宁公主正和一个宫女说话。
“总督大人,长乐宫里临时出了点事,华宁得回去处理。”说着,她拿出来一个盒子,说:“深夜叨扰,华宁给大人准备了赔礼。”
纪安福瞧见那个宫女不是长乐宫里的,就知道华宁这是不想呆在司礼监,找借口想走呢。
他心里懊恼,要不是之前粗心大意,就能多和殿下说几句话了。
“殿下折煞奴才了,这本来就是奴才该做的。”纪安福没收华宁的礼,“招待不周,就让奴才送您一程吧。”
华宁看他不为难自己,恭恭敬敬地给自己沏茶,堂堂二品总督,做着奴才的事情,还神色自然,她头皮都要麻了。
对一个花瓶皇女都如此周到,可见他平时是如何谨慎了。纪安福此人有手段、有心机、还能伸能屈,不可轻视呀!
“大人还要忙早朝的事情呢,就不麻烦大人了。”
华宁推辞一番,纪安福见她实在不想,本来想让康平送她,最后还是算了。
成功独自离开司礼监,华宁长叹一声,她是真不想和这样的人精打交道,好在菏泽看懂她的眼神,离开司礼监后找了个宫女说有事,让她有借口可以走。
像在现代,发短信让朋友打电话过来,自己接了就说:“有急事啊?那我马上来!”
如果不是纪文杀了皇帝准备的邱铁,这总督的位置也轮不到纪安福来做。
皇帝弟弟说邱铁就是纪安福带着人在宫外小巷里杀掉的,他做得太干净,一点证据都没有。
如果是邱铁上位,那她去司礼监就跟去自家花园差不多了,邱铁对她像亲女儿一样
华宁再次长叹,收拾好心情微笑着回长乐宫了,可不能让她的小受看到她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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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华宁,纪安福瞧见康平招待华宁的糕点是核桃酥,华宁公主只吃了一小半,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沉声道:“大晚上的给殿下上这么油腻的糕点?康平你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
康平一听就跪下了,心想这不是公主喜欢吃核桃酥才上的嘛!他急忙挽救:“干爹别气,对身子不好。公主尝了说不错,吃起来不像宫里做的,还问奴才采购的哪家呢。”
他干爹怪得很,自从知道华宁公主喜欢吃点心,每天都让他们去采买放在司礼监,买了吃两口尝个味道就不吃了,晚上又赏给他们,这半个月他们都胖了一圈。
“酥雪阁的点心不好买,安排人给殿下买好送去长乐宫。”
“诶,知道了,干爹。”
康平逃过一劫,平安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因为出言不逊屁股挨了板子,后来几天走路都有点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