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阳光正烈,叶亮将自己蜷缩在一道墙下的阴影下,有些茫然的看着大街上车流。
早上,他挨了鞭子,才拿到一天的食水。没有钱,他就一步步的从家奴局走回家。下身的伤虽然好了,可走路不小心扯到还是会疼。可身上的痛,远不及心里的不安,他一路走的艰难。
家里肯定知道他被主人弃了,他爸也肯定气坏了,每年要扣200分,积分不够,还能拿到多少版号?
他不敢回家,害怕面对他爸的责备,害怕看到亲戚和熟人鄙视的目光。
他不想回家,可他身无分文,根本就无处可去。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连进家门的机会都没有。
路口,他和同样回家的妹妹遇上,两个人都愣了愣。
看着这个被他一直好好宝贝着的妹妹,叶亮差点就哭了。可他还没说话,妹妹便冰冷的看了他一眼,将手臂挂在身边一个男人的臂弯里,仿佛不认识他一样,擦身而过。
叶亮突然就觉得浑身冰冷,他的妹妹嫌他丢人。
远远望了望家门,他不敢这时候回家给妹妹找不痛快,便在家门对面找了棵梧桐树蹲下等着。阉割的耻辱,弃奴的恐惧,让他变得畏畏缩缩,凤栖梧桐,他蹲在这里,却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不一会,家门被打开,他妹妹蹑手蹑脚的出来,扔给他一沓现金,对他说,他是家里的耻辱,让他永远也不要回家!
叶亮深吸一口气,在伤心之前他竟然首先感到的是害怕。弃奴是不能有钱的,他不敢,他再也不想回到那阴冷黑暗的惩戒所,他抓起那些钱就要塞回给妹妹,可妹妹却像是被什么恶心的东西碰到一样,尖叫一声,挥开他的手,让他赶紧消失!
叶亮被妹妹的嫌恶刺到,狼狈而仓惶的逃开那个地方,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他太累了,靠着一堵墙蹲下,喝了口水,将自己蜷缩在阴影下。
“弃奴?” 突然有一道声音闯入他的世界,叶亮哆嗦了一下,抱着手里的食水包蜷缩着不敢抬眼。
那人刚刚看到他脸上的“弃”字,便走了过来。勾起叶亮的下颚,意外的发现,还是个挺清秀的人。他挑了挑眉,说道:“我听说了,你是主子的那个被弃的私奴吧?”
叶亮脸色苍白,听到那人冷笑道:“不知道弃奴见了所有主家人都要下跪磕头的吗?”
叶亮哆嗦了一下,双膝跪地的同时,眼泪也流了下来。
那人心里突然便充满了优越感,掐了叶亮的下巴:“裤子脱了,弃奴。”
叶亮惊恐的看向那个人,他知道弃奴不能拒绝被使用,可这里是大街上啊!他抽泣道:“不要在这里,我求你。”
那人啪的甩了叶亮一巴掌:“我想在哪玩,是你能决定的吗?”
叶亮哆嗦着闭上眼:“我求你。求你,去你家,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那人看了看叶亮,狞笑道:“我是睡宿舍的,一屋6个人,你受的了吗?”
叶亮吓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脸色越来越白,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那人看得皱眉,正想骂两句,旁边却走过来一个人,冷声道:“你是哪家的奴才?如此混蛋,不是给主家丢脸吗?”
那人吓了一跳,转身看到那人身上的服饰,屁都没敢放一个,转身就跑。
那人看了看叶亮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道:“还是回家吧,你这样在外面不好。” 那人说完半天都不见叶亮有反应,也没别的办法,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主子让家奴局照顾着点这个弃奴,但他们能做的也无非就是鞭子打轻点,食水给足点,再多也做不了什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亮似乎突然就反应过来,他远远的对着刚刚那人离开的方向磕了头,便抱着食水发了疯一样的跑到陆家门口。
家里嫌弃他,他那么宝贝的妹妹也不认他,他这样下去,只会遇到一个又一个那些可怕又恶心的人,他不想被那些以前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人压在身下,他不要这么死去。他必须找一个能庇护他的人!
妹妹是他最重要的人,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因为她!她怎么能这样对他!
既然这样,那他也没必要再顾惜她了吧?
--------------------------------------
齐家的风俗:不共享的私奴,必须终生戴锁,在离开主人身边的时候,嘴和后庭也都要锁,保持绝对的贞节。
方汶看着江忻嘴上的口罩他只知道齐家是要戴锁的,却怎么也没想到,江忻连话都说不了!
江忻看着方汶脖子上的噤声项圈他以为自己只要听汶大人的安排就好了,可却没想到汶大人也不能好好说话!
方汶:“”
江忻:“”
方汶拿出事先准备的纸笔:[你是不是不能说话?]
江忻拿出事先准备的纸笔:[就说起嗓子,说不
出话。江湛以前有过一次,不会有人怀疑的。]方汶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江忻过来,说白了就是装成江湛坐坐办公室,不让陆家发现江家的暗中布置,只要能糊弄过去就行。
方汶:[齐家怎么这样?!]
江忻:[您出来办事,沈家主怎么还要罚噤声?]
方汶:[你吃饭怎么办?]
江忻:[每天有三次能摘下来。一次半小时。]
方汶:[这次,辛苦你了。]
江忻:[]
方汶叹了口气,主人跟江湛和江家长说这事的时候,方汶觉得,自己总算又看到了许多年前那个开朗有活力的江湛。要说辛苦,这几年,江湛也一样辛苦。
两人在林子里站了一会,一辆毫不起眼的轿车停下。江忻深吸一口气,多少有些紧张,方汶拍了拍他的肩膀,往旁边让了让。
江湛下了车,看到又熟悉又陌生的江忻,呼吸都快窒住了。之前齐家宴会上,他差一点就要认出他了。原来,真的不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
他走过去,站到江忻面前,控制着脸部肌肉,对着江忻好好的笑了笑,然后,就是一拳打在那人的脸颊上。
方汶吓了一跳:“别!”
江湛气不打一处来,还要再打,却被方汶攥住手腕:“嘴,里,有,东西。”
江湛一愣,看到江忻眼里有些尴尬的神情,粗喘了几口气,还是一拳打在江忻的肚子上:“你欠我的!”
江忻捂着肚子,苦笑着看向江湛,点了点头。
江湛长出一口气,却是一把搂住江忻:“你可真够狠心的。不过,真是太好了!”
江忻叹了口气,也反搂住江湛。对不起。他们是同卵双胞胎,江湛心里有多难受,即便远隔万里,他似乎也能感应到。
风穿入林,掠过枝条,卷起衣襟,静谧之中,是彼此熟悉的温度。
他们是从一颗卵子分裂而成,还未降生便一直彼此分享着一切。他们虽然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却都是为了自己心中认定的信念而坚持。无论走多远,他们都是兄弟。
在这一刻,他们摒弃了纷繁复杂的思绪,只愿沉浸在这一片短暂的安宁。
良久,江湛松开江忻,又给了他肩膀一拳:“别一副愧疚的样子,我原谅你了!”
江忻一愣,就听江湛笑道:“别忘了,我们是同卵双胞胎,哥,我一直相信你没死。就是不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江忻有些感动的也捶了江湛肩膀一拳,突然很想说话。
江湛笑望江忻:“哥,我有孩子了,回头给你看照片,虎头虎脑的,可像你小时候了。”
江忻觉得好笑,江湛这话说的,竟然让他无话反驳。
江湛一直都待在军队,这几年越来越粗,他看了看江忻,突然笑道:“我知道齐家的风俗,不是被锁,就是大家一起上。” 他藏着目光中的担忧,装做没心没肺的问道:“你是哪个?”
方汶原本站在一边安静的听着,被江湛突然这么一句呛了吐沫,止不住咳嗽,只能转身捂了项圈,难受的把头抵在树上使劲压抑更多的咳嗽声。偏偏江湛还在那边一个劲的说着让他这个外人尴尬的话。
江湛看了方汶一眼,再次看向神色有些难堪的江忻,爽朗道:“这有什么好遮掩的,管他几个人呢,爽不就完了,多做几个人,这个不行,那个行,总有一个能让你爽。”
江忻脖子都有点红,突然觉得不能说话也挺好!
江湛看了江忻一会,试探道:“其实,你那方面,我觉得我也有点感应。我总觉得你爽的有点憋屈你是不是被锁了?”
江忻深吸一口气,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江湛突然心情好的不得了,完全没了平日里那个江家继承人的沉稳,笑得越发爽朗:“别不好意思啊,哥,锁着说明齐家主在乎你,这是好事。我倒是放心了。”
江忻:“”
去了一个心事,江湛突然发现就他自己在这叨叨不停,他看了看江忻,又看向正闭目靠在树上,假装听不到他们对话的方汶,咳嗽了一声,对方汶抱拳道:“汶大人,不好意思,光顾着跟我哥说话了。”
方汶摇了摇头,做了个你继续的手势。谁知道江湛却把注意力转到了他的身上:“汶大人,你那个,是噤声项圈吧?”
方汶只得睁开眼,看向江湛。江湛挑眉道:“家主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