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的人很多,池笙带着衣服上的兜帽,时不时指指自己的脚,让池顾北看。
今天天热,池顾北只给他套了一条短裤,他的小腿白皙又干净,可惜左腿横亘着一道长疤,像是白玉有瑕,看上去就让人惋惜。
池顾北今天把池笙扔进玩具堆里,看着他双眼放光地对着小兔子咬了半天,才能真的确信面前的少年就是池笙。
作为一匹狼,池笙只有两岁,作为一个人,池笙今年只有十六。
白大褂的医生看着检查单,又瞥了一眼一脸戾气的池顾北:“脑子没有问题,身体也很健康,但是腿骨有点不好……已经长歪了,当时治疗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及时就医?”
医生看他的眼神活像是他把池笙的腿打断的,池顾北上前一步,摁住了池笙好奇的小脑袋:“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走路的时候可能会有点跛脚,阴雨天会疼。”
指尖被一只软乎乎的小手包住,池顾北低头看了一眼池笙,他的眼神清亮又透彻,是真正意义上没经历人事的天真无邪。
池顾北盖住他的眼睛,谢过了医生,带着池笙离开了。
七月的风里都带着燥,池笙走路的步子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亦步亦趋地跟在池顾北身后,看什么都觉得有趣。
他后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池顾北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池顾北看他走着走着就站在原地不动顺便吐舌头,快步上前把他舌头又塞回他嘴里。
“……笙笙,”池顾北把语速放慢,少有的耐心:“可以听懂我说话吗?”
他含着池顾北的手指,用舌苔一下下地蹭,眼神乖顺地点点头。
池顾北被他舔的头皮发麻,抽回自己的手指,在掌心蹭干净那点湿意,定了定神:“那你自己会说吗?”
池笙犹豫了一会儿,迟疑地喊了句:“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