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顿了一下,见人并没有醒过来,伸出犬齿,刺破皮肤,血管里奔涌的滚烫液体安抚住了他今天有点慌乱的情绪,让他逐渐安定下来。
伊甸是在一阵熟悉的刺痛感中清醒过来的,视野里熟悉的房间布景,还有趴在他身上的人,都让他意识到,他被霍尔找到了。
“呃嗯、慢点。”
霍尔今天很生气,所以他不想听。
犬齿刺的更深,血液流出的更多,伊甸不自觉抬起手,手指插进霍尔的发间,小声呻吟出声。想起伊甸今天还没吃东西,霍尔把犬齿收起来,又舔了舔伤口,拉开一些距离,不过手臂依然牢牢地把人锁进自己怀里。
“我……”
“闭嘴。”霍尔打断他,他现在还不想听他说什么,他还有些生气。
离开床去把桌子上的蛋糕连着托盘一起端到了床上,摆在了伊甸面前,“吃。”
唔,好像在养小狗一样。伊甸看着托盘里的蛋糕眼睛发亮,里面放的正是昨天他和霍尔提到的那个。
跟着爬上床,从身后拥着人,看着他一口又一口吃完,才慢慢放下心。等伊甸咽下最后一口蛋糕,霍尔的声音在身后准时响起。
“说说吧,今天为什么要跑。”
伊甸明显噎了一下,呼吸都慌乱了,“我、我、你。”
霍尔伸手把托盘移到一边,把人转过来按在自己腿上,让人面对面看着自己。
“好好再说一次。”
“是……他们说,你要结婚了。”
“没有,我没有要结婚。伊丽莎白只是来告诉我婚约取消。”霍尔伸手抚上伊甸的耳垂,还用力捏了几下。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我结婚,你就要走。”
伊甸不敢看他,脸有些红,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闷闷的传过来,“因为、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和她在一起。”
“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不开心……”
霍尔有些出乎意料地挑了挑眉,看着小人的脸越来越红,手指头也无意识地搅
着被角,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突然塌了一块,然后有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涌了进来。
控制不住把人过来,一把吻住,舌尖探进去,翻搅着津液,混合着血腥的气味,涌进口腔。伊甸被亲的发懵,整个人软进霍尔的怀里,被动的接受这个陌生的亲吻。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霍尔一边观察着,有些担心伊甸的反应,逐渐放慢速度,然后收起犬齿撤开唇舌,留下一个发红发烫的小人。
“你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伊甸被亲的脑袋发昏,还没有反应过来,脑子跟着嘴一起走丢了。
霍尔又凑上去吻住人,还用牙轻拽着人的下唇,“现在明白了吗,我不会和伊丽莎白结婚,我会和你结婚。”
!!
伊甸脑子发烫,好像灵魂要脱出躯壳,一点点向上飘,被霍尔一手抓住了。
“可、可我只是一个血仆。”
“别人家的血仆可以和主人睡在一张床上吗。”
“别人家的血仆可以坐在主人的腿上吃饭吗。”
“别人家的血仆会和主人接吻吗。”
霍尔每说一句,就停下来低头亲一下伊甸,搞得人把头埋得越来越低。
“你、你喜欢我吗?”
“你说呢。”霍尔看着他,觉得小东西有些地方实在是迟钝。
伊甸再不好意思,直接把脑袋扎进霍尔怀里,怎么劝也不出来。霍尔无奈,抬手拉下帷幔,打算搂着人睡觉。
一会儿一个很小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来。“我也、我也喜欢你。”
霍尔假装没听到,勾了勾唇角,抬手把人搂的更紧了点。
“这个?这就你挂在心尖上的小东西?”伊丽莎白围着伊甸转来转去上下打量,“长得还蛮可爱的嘛。”
“你、你好。”伊甸抬眼看了看伊丽莎白,是个很漂亮也很有气场的女孩。
“你好啊小弟弟,我比霍尔有钱还会疼人,不如考虑考虑跟我怎么样?”她凑过去捏了捏伊甸的脸,手感不错。
“伊丽莎白!不要碰他!”
“嘁,知道了,宝贝的不得了。”白了霍尔一眼,她提着裙子坐回了座位上。
今天,伊甸要完成他的初拥,不是作为人类,而是作为吸血鬼,永远永远陪在霍尔身边。
在提出这件事时,他突然理解了父亲的想法,没有人愿意看着自己的爱人从温暖变得冰冷,哪怕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永远在一起。
霍尔的犹豫被伊甸看穿,他慢慢牵住霍尔的手,十指紧扣填满他的指缝。
“我不怕疼,我也不怕冷。”
“我害怕看不到你。”
血族律例,完成初拥必须必须要有一位梵蒂冈家族王室在场。伊丽莎白还没有离开,不用白不用。
“开始吗?”伊丽莎白看向霍尔,霍尔冲着她点了点头,走向伊甸,牵住他的手。
伊丽莎白拿起一卷沉积着灰尘的羊皮卷,抬手抚掉浮灰,慢慢展开,开始吟咏。
“我无法成神,也不入魔鬼之途。”
“匕首插进我的心脏,斩断我的救赎,留给我的只有无尽的时间和灼热又永远无法熄灭的渴求。”
“而如今你亦将踏入此路,超脱轮世的苦。”
伊甸能感受到霍尔的手在不断收紧,伊丽莎白越往下念出誓约,他就越要紧张。
合上羊皮卷,伊丽莎白吞了吞口水,“这也太长了,走个流程都这么费劲。”一边说着,一边从桌子上拿起一把铜制小刀,向他们走过来。
“我来吧。”霍尔从她手里接过匕首,转身看向伊甸。
“别害怕,我一直在。”
初拥的过程异常痛苦,需要在脖颈处划上十字形伤口,将人类血液全部流出,再吮饮血族的血液,才算完成。
霍尔划开手腕,陪着伊甸一起流血。
很痛,伊甸想,这也太痛了,好像快要死掉了。
霍尔伸手捂上他的眼睛,把手腕送到伊甸的唇边,腕血尽数流进他的口中。
血,到处都是血,满目红色,刺得他眼睛都发痛。
“可以了。”伊丽莎白出声打断,宣告仪式结束。
伊甸晕倒在霍尔怀里,全身都被血打湿浸透,身体也不像从前一样温暖。
“可能要睡几天,醒了就没事了。”伊丽莎白打了个哈欠,她实在是见不得这种场面,看的人牙酸,起来转身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霍尔一直守在伊甸的窗前,恨不得时时盯着他,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三天后的早上,霍尔照常睁开眼,却对上一双红色的眸子。
他知道,他的小爱人回来了。
“早上好,银镜城的王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