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衣从房间里走出去后便径直去了原先他呆的那个房间,但没走几步他便发觉了周围下人的气氛有些凝重。
温白衣不知道是为什么也没有凑热闹的心思,直接走了。
走到一半,突然有下人来到他面前和他说话。
“温公子,王爷让你立刻去见他。”
温白衣点头,“他什么时候醒的?”
“有半刻钟了。”下人战战兢兢的回答,下意识看了温白衣一眼随后又像不忍再看一般低下了头,“王爷好像很生气,温公子最好慎言。”
“好,”温白衣愣了一下对着人笑了笑,道了谢。
这次温白衣去的是燕安王的寝室,走到门口时想起那下人的话及时止住脚步敲了敲门,垂眸喊道:“王爷,”
里面没有声响。
温白衣疑惑的又敲了下门,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以为赫连缺没在房间都打算放弃了。
突然里面便传出了喊他进去的声音吓了温白衣一跳。
温白衣眼神默默绕了半圈,听出了燕安王语气的不悦。
推开门进去,温白衣瞬间就被房间里的低气压冷到了,他眼神不安的打量了一眼赫连缺初次把他睡了的房间,心下有些忐忑。
“赫连?”温白衣回手关上门看着不远处坐在主椅上的男人,迟迟没有走进。
赫连缺此时低头压抑的模样仿佛他一靠近下一秒便会起身打他。
温白衣忐忑的同时疑惑也有,这人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了?皇帝驾崩了吗?
“过来。”赫连缺没有看温白衣,只盯着面前氤氲热气的茶盏吩咐道。
温白衣硬着头皮过去了,感觉越靠近赫连缺越冷。
“跪着。”赫连缺又说道。
温白衣不明所以,蹙眉看了赫连缺一眼,见这人抬起眼看他,顿时被那双眼里的暴戾吓到了。
这人浑身的气势和本事可都是用血骨堆积出来的,不是胡闹着玩玩。
于是温白衣只犹豫了一秒,便挺着脊背跪了下去,腰杆笔直,跪也跪得漂亮。
“去哪了?”赫连缺突然问他。
温白衣这才心里咯噔一声,不知这人是道听途说了什么还是亲耳听到了,于是真假半掺的说:“见儿子。”
“怎么见的?”赫连缺冷笑着看他。
“能怎么见?”温白衣浑身紧绷,想着全身而退的对策。
赫连缺起身走了一步到他面前,低声说:“这要问你了宝贝,思念还是淫乱本王哪能知道。”
温白衣垂眸不语。
“嗯?”赫连缺眉眼阴沉,俯身一把掐住了这人纤细修长的脖颈让他抬眼。
温白衣被掐的朝前一晃,蹙眉盯着赫连缺看,心下已经明了这人是准确知道了什么,淡淡一笑,“那白衣该怎么答王爷觉得顺耳?”
赫连缺凝眸看着他。
“我今日从未见过温独一,王爷所听所闻皆是诽谤?”温白衣漠然和赫连缺对视着,“是要这么说你才能放了我吗?”
“不过,可能吗王爷?”温白衣话头一转,“王爷早知我不是什么单纯守情之人,你我之间一无契约二无情意,露水情缘难道还要要求对方一心一意吗?要求有些高了吧王爷。”
赫连缺猛地将温白衣扯过来,手指有些用力,“本王让你守身你便没有自己做主的权利。”
“王爷从未对白衣说过这种要求。”温白衣垂眸没有再反抗着赫连缺,“白衣原本以为我和王爷之间只是各取所需的解闷,但没想到王爷对白衣还有这种占有欲,是白衣不配。”
“你!”赫连缺呼吸有些重,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温白衣手指搭上了赫连缺掐他的手腕握住,垂眸看着面前人的脖颈,“赫连,没这个道理,我不是女人也不是你的男人,王爷的霸道用错人了。”
两人僵持了片刻,赫连缺最后还是松开了手起身让他起来。
“去床上。”赫连缺看着面前垂眸一脸淡漠的人。
他很厌恶温白衣这种冷淡禁欲的模样,明明背地里是个谁都能睡的妖精,却偏偏摆出一副像被人逼迫了的模样。
温白衣看了赫连缺一眼还是走了过去,赫连缺从他身后抱过来解开了他的腰带,手掌摸进了他的身体。
“本王是没有资格要求你守身,但睡你本王还是绰绰有余的。”赫连缺压着温白衣上了床,解开他的衣襟吻上了温白衣的侧颈,“本王的钱够上美人多少次?”
温白衣咬唇轻揽住了赫连缺的后背找着安全感,模样软了下去,在床上开玩笑说道:“王爷要是娶了白衣,白衣也不是不能为了王爷守一守。”
“说的好听。”赫连缺明显不相信,知道这人是在调戏他。
一副妖精的样子成亲对这人有什么用。
“真的,王爷试试?”温白衣竟在玩笑中露出了几分认真,随即眼尾一压那几分认真便消失没了。
赫连缺沉默看
着他,半晌后从温白衣身上起来了,眼神不知是嫌恶还是闹脾气,说了一句,“本王今日不睡你。”
“可白衣想被睡。”温白衣说完看见了赫连缺眼里的怒意,挑眉一笑,将一身风情收回了骨子里,正经道:“好了,王爷有洁癖嫌我脏,白衣理解。”
说完温白衣从床榻上下来重新穿衣,像个贴心哥哥一般和赫连缺说:“王爷去找王妃吧,我等等要睡一会。”
丝毫不觉得两人关系和他说出口的话有多混乱和大度。
赫连缺黑脸生气,不明白这人在情事上如此进退潇洒的模样是怎么练出来的,好似是这人把他睡了,自己穿上衣服便不认人了。
正常人不都是会留着他不要走的吗,这人竟然把自己一个王爷就这么直接推给别的女人。
赫连缺接着温白衣的话说道:“连别的男人肏你留的东西都没清理干净,本王自然没有兴趣再碰你。”
温白衣睫毛一颤,“王爷说的是。”
等赫连缺走后,温白衣垂眸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直接去沐浴了,之后便去偏房休息,一觉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这一觉温白衣睡的舒坦极了,睁开眼后伸了个懒腰浑身轻松,然后直接爬下了床榻。
温白衣洗漱完坐在房间里思索着自己该何时离开王府,经过昨天那件事赫连缺大概对他没了兴趣,应该不会管着他了。
留封感谢关怀的书信直接离开倒是可以,再找个离开的借口,既有诚意还落不下把柄。
温白衣提笔沾墨写答谢词,绞尽了脑汁想好词给赫连缺听,想到烦闷时听见外面有声响好奇开窗看了一眼,然后便和外面被侍女推着的俊秀公子对视了一眼。
颜结?!
温白衣眼神一亮,本想打个招呼却看见了跟在他身后的一个淡雅女子,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温白衣直接冲颜结对视笑了笑,收敛了神色。
颜结看见他也是有些惊讶,不明白几日不见温白衣怎么跑王府里来了,看起来还像个熟稔的常客。
随后温白衣便将窗子合上了,他本来是想让颜结帮他想想这封信怎么写不会让燕安王生气,但一见颜结有佳人在侧不方便就干脆忍下了。
温白衣在房间里苦思词汇,耳朵却听见了外面人的交谈声。
赫连缺像是来了。
温白衣没听清他们聊的什么,他也不在意,好不容易写完一封还算体面的信后起身换了身衣服,自己又束起了墨发。
温白衣在案前坐的有些累,装好书信后刚想出门便迎面碰到了一个跑过来的侍女。
“温公子。”小侍女在他面前停下了,低头说道:“王爷叫您去前厅用膳。”
温白衣抿唇问她,“今早来王府的那个公子也在吗?”
“在的。”侍女恭敬回答道。
在啊。
温白衣难得察觉到了一丝尴尬,这场面可能不会只是吃饭了,他还是不去的好。
等温白衣让小侍女去转达自己婉拒的意思后,沿着王府走廊欣赏景色去了。
温白衣平日里就没什么事能干,经常在自己府上弹琴喝茶静坐,此时来了王府,琴没有,茶不敢喝,只有最后一条能干了。
于是温白衣去了王府一个小亭中静坐,一侧目便能看见旁边湖里的锦鲤。
和他家有点像。
温白衣看着翻腾的锦鲤出神,微暖春风钻进亭子吹动了他束起的长发发尾,额前碎发随风在空中打着旋儿骚着脸颊,眼尾拉出的上挑细线更是薄情,雪衣衣摆蹭在地面上微微晃动,显得这人孤寂又疏离。
他想他儿子了。
这几日他在王府住的并不舒坦,一低靡就会想家,想家就会想到亲人。
“鱼都被你看的翻肚皮了,挺贵的,放鱼一马。”
这个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昨日刚和他生完气,说话一点好脾气都不给的赫连缺。
温白衣蹙眉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王爷啊。”
“侍女刚通传说温公子心情不好,胃口不佳,耍脾气要本王来哄。”赫连缺随口胡诌了一句。
他刚刚过来时看到自己独自一人坐在这的温白衣莫名有些心堵,他知道这人在王府住的是不舒服的,平日里笑都不爱笑,面对他的时候大概是有真正的笑容的,但大致也不是下意识开心的。